歌声清雅,每一句都配了琵琶的韵节,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银铃玎玎,最后“莫使东风误”那一句,琵琶声如有若无,缓缓活动,在场世人无不听得心旷神怡,有的凝神闭目,有的点头晃脑。琵琶声一歇,李家兄弟和扬州众盐商喝采。李家国还点头晃脑的说道:“词妙,曲妙,歌喉更妙!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次闻?杨女人,你的的当得上‘歌神’二字!”
“蹬蹬蹬蹬。”又过了好久,花船的楼梯上,终究响起了短促的脚步和李家兄弟的叫唤,“汪大官人,乔大官人,人到齐没有?”“汪大官人,人如果没到整齐的话,顿时派人去把他们叫来,刚收到动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后天就能到扬州了,再不做好筹办就来不及了!”
“诸位,小女早就已经来了。”屏风背后传出一个清脆动听,但不等任何豪情的冰冷声音。李家国兄弟一伙人屏息静气中,仕女屏风背先人影一闪,一名度量琵琶的芳华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春秋,淡红色衣裙,娟秀长发随便披垂,婀娜诱人的身材,固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平淡的朱唇和润红的面庞披发着芳华的生机,却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娇媚而又动听。如果硬要说有甚么缺点的话,就是那张美丽的面庞上神采过分冰冷,仿佛冰山一样让人没法触摸,也让在场的李家兄弟和扬州盐商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个动机,“这个小美人,如果笑上一笑,那就更都雅了。”
乔承望的装不幸被李家国戳破,只无能笑两声粉饰,又说道:“李至公子谈笑了,我乔承望的产业如何敢和你李至公子、李二公子的产业比?并且我们的银子也是流血流汗挣来的,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动动嘴皮子就想刮走,也实在太让人想不通和让人窝火了。”其他盐商纷繁拥戴,说道:“对对,我们的银子也不是捡来的,凭甚么要送几十万两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几十万两银子啊,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白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我们又能有甚么好处?”
“对对对,杨女人的歌喉,确切当得上‘歌神‘二字。”二十几个扬州盐商点头如鸡啄米,大声拥戴李家国的决计奉迎,心中却在揣摩如何才气把这个卖艺不卖身的小美人儿弄上床去,狠狠践踏一把。而杨宛不动声色,仅是轻声谦善说道:“李至公子,过奖了。”
“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是九千岁面前的大红人,如果他向九千岁告刁状如何办?”一个扬州盐商担忧的问道。李家斌大笑,答道:“这就更轻易了,我们都探听清楚了,小阉狗张好古此次来江南办差,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和外甥傅应星也跟着来了,现在就住在两淮盐法道龙遇奇的家里,你们抢先给魏忠贤的侄子外甥送了银子,让他们帮你们说话,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还敢去魏忠贤面前告刁状不?”
“杨女人,我给你先容一下,这两位就是李三才李大人的大小公子。这位是乔承望乔老爷,先朝监生出身。这位是陈地桥陈老爷,扬州城里闻名的大盐商……。”汪福光迎上前去,顺次为杨宛先容在场诸人。杨宛则是一一点头施礼,轻声问好,好不轻易比及汪福光顺次先容结束,杨宛这才悄悄的说道:“两位李公子,诸位老爷,万福金安,小女新作一曲,名曰《醉落魄》,请两位公子和诸位老爷指导。”
“诸位掌柜的,如果你们觉得张好古是一个好官,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李三才次子李家斌一声厉喝,完整突破二十几个扬州大盐商的好梦。李家斌大声说道:“我奉告你们,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的心肠不但仅是比李实和崔呈秀黑,乃至比魏老阉狗的心肠还黑!你们可晓得,光是在无锡的东林大会上,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就刮到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