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上朝时候已到,当下君臣兼主仆分头行动,魏忠贤先去皇极殿站班,明熹宗则步出乾清宫,领着大队侍卫、宫女和寺人,前簇后拥的乘轿赶往皇极殿主持殿试。到得皇极殿时,大明王朝的文武百官和本科殿试考生已经肃立合座,明熹宗刚坐上龙椅,皇极殿中当即响起山崩地裂普通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数百名文武官员和殿试考生也一起跪倒,三跪九叩,场面甚是壮观。(注2)
好不轻易弄完了这些虚礼,如释重负的明熹宗开端在考生中寻觅那位传说中的大明头号才子张大少爷,可在场几近三百,从没见过张大少爷的明熹宗又如何能寻到?无法之下,明熹宗只能向坐在右手次席的魏忠贤招招手,把他叫到面前低声问道:“忠贤,那一个是张好古?”
“晚生失礼,请魏公公恕罪。”张大少爷也被茶水烫了一下,脑袋勉强有些复苏,从速给魏忠贤叩首赔罪,说话也有端方了很多。而魏忠贤现在固然在内心恨不得把张大少爷碎尸万段,却又不敢当众发作,只能哼道:“算了,好生给咱家答题吧。”说罢,魏忠贤转头就走,羞得连看都不看明熹宗和百官同僚一眼。明熹宗则在龙椅上直翻白眼,看都懒得再看张大少爷一眼。
注2:明朝金銮殿即现在的故宫太和殿,在明朝前后被称为奉天殿、皇极殿。
筹办亲身主持的殿试时候,明熹宗朱由校的表情实在是非常不错的,一是因为他头一天早晨恰好完成了一件木器佳构,二是因为明天他便能够传说中的今科探花张好古张大少爷见面,能够亲眼看看这个张好古究竟长甚么模样,有多大学问,是不是象宫里寺人众口一词奖饰的一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没体例,张大少爷在寺人中的名声实在太好了,又是寺人老迈魏忠贤的干儿子,而整天奉侍在朱由校身边的也就是一群寺人,张大少爷的名字想不提早传到朱由校的耳朵里也难啊。
“咦,这小猴崽子如何睡了?”魏忠贤也发明环境不对了,从速向明熹宗告一个罪,走上前去亲身摇摆张大少爷,低声骂道:“小猴崽子,醒醒,快醒醒。”
“感谢寄父。”张大少爷含混承诺,双手接过茶杯,可茶杯还没捧定,张大少爷的双手却俄然一松,茶杯砰的一声摔落桌上,滚烫的茶水四周飞溅,打湿了考卷考桌不说,还把魏忠贤的朱红官服都打湿了一大片,吓得张大少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见此景象,满朝文武再也没法忍耐,一起捧腹大笑起来,魏忠贤则气得抡起大耳刮子就抽张大少爷,可巴掌即将碰到张大少爷脸颊的时候,魏忠贤却又想起这是在殿试现场,又强自忍住,收回了巴掌。
明熹宗也不客气,当即吟诵道:“问:朕本自诸生,弱龄有志。闭户自精,开卷独得。九流、《七略》,颇尝观览;六艺、百家,庶非墙面。虽一日万机,早朝晏罢,听览之暇,三馀靡失。上之化下,草偃风从。惟此虚寡,弗能动俗。”――这道考题是略通笔墨的王体乾帮明熹宗从书籍里翻出来的,不然的话,一样是大文盲睁眼瞎的明熹宗恐怕就只能问造一栋宫殿得需求多少木料了。
“万岁,微臣有本启奏。”这时候,张大少爷死仇家之一的右都御史曹于汴站出来了,向明熹宗双膝跪倒,叩首奏道:“启禀万岁,殿试乃国度人才大典,攸关国运,而考生张好古却当场出丑卖乖,捧首鼾睡,大失礼议,视国度人才大典为儿戏,其情其态孰不成忍。微臣奏请万岁,打消张好古殿试资格,将张好古马上逐出皇宫,永不叙用,以正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