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张麻子答复,李逢春在一旁开口了。
“你们归去吧,这买卖我接不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就在这柳林镇随便做点衣服,混吃等死罢了。等我走了,那些孩儿也不必告诉了,麻子你就送老叔一程吧。”
老王头颤颤巍巍地自顾自往棚子外走去,没有理睬两人。
“好!我敬王叔是个顶天登时的男人,明天我就送您一场泼天繁华!小侄不客气的说一句,碰上我,您还真是个有福之人。”
张麻子看氛围略微有点和缓了,这才谨慎翼翼地凑过来。
老王头一听就恍然了。
“王叔,你这就认了?”
只见一大片沙地上横七竖八搭着十几个小棚子,有的胡乱堆着棉花,有的放着老旧的纺纱机正吱呀作响,数十个穿戴粗陋的妇人正在浆洗刚纺出来的棉纱,氤氲的水蒸气跟骄阳下蒸腾的河水宛然构成了一幅织麻浣纱的景色。
马车在城里跑的时候还稍有些拥堵,出了汴城,车和行人就渐渐少了。放眼看去只要枯黄的树木和灰尘。
张麻子暗自悔怨两手空空位过来,被这势利眼的老叔挑理了。
“本来王叔是前辈,长辈李逢春在此有礼了。”
看得张麻子目瞪口呆,没想到少店主是如许的人!
“哦,瑞福祥啊,当年我在城里开作坊的时候跟李老板,也就是你爹常常打交道,当时候没如何见过你啊。”
这也是大周朝最实际的写照。
张麻子从小就对老王头这三板斧轻车熟路,技艺敏捷地跳开躲到李逢春身后。
“王叔,我如何看着您有点眼熟呢?”
老王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唏嘘不已。
说着老王头一把扯掉胸前的衣服,暴露斑班驳驳的刀箭伤口,如同密密麻麻的蜈蚣一样。
老王头气呼呼地扯下身边的树枝要朝着张麻子打去。
“你这臭小子,又来利用我。城里这么多高文坊你如何不去找?要来消遣我这老夫!”
老王头想到本身堂堂一个伍长,受了伤从边关返来,靠着夺目的脑筋买卖风生水起,没想到被赵家耍了手腕,吃的骨头都不剩。
张麻子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头,一脸难堪。
肥大乌黑的老王头正蹲坐在一把粗陋的竹椅上,把算盘珠子拨拉得噼啪乱响,俄然又忿忿然把算盘摔到一旁,长叹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