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从当代起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本来刚被许月知收留的时候也想着不能吃白饭,总爱去厨房帮手,但笨手笨脚的差点激生机警,兼且打烂数个碗碟以后,许月知也就勒令她阔别厨房了。
许龙翻开门来,是一个老夫儿挑着担子立在门口。待要扣问两句,许老爹先出声了,“是陈家酒楼送菜的吗?”
笑歌听了结不由想到,当年上中学时学过的一篇古文,甚么“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她暗道,这许老爹幸亏也是没读过甚么书,要不学那些文人骚客们写这类动人泪下的酸言酸语还不是信手拈来?那岂不是要更加“老不羞”,“为害人间”了?
但是话音未落,房里的阿姐又脾气火爆的骂了起来,“甚么许三不准三的,许三是你该叫的吗?小妹就是小妹,一点端方都没有!”
不过他毕竟是许月知的爹,笑歌既然认了许月知做阿姐,当下也当即规矩的上前去问安,“阿爹您返来了,有日子没给阿爹存候了,不知身子可还安康?”
一餐饭吃下来也算是和乐融融。
“阿姐,好好说话就说话,君子动口不脱手,干吗乱扔东西打人啊!”
至于许月知口中的“老不羞”,许龙口中的“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的男人恰是他们姐弟俩的父亲许立群。
待许月知一进厨房,许老爹就调低调子,状似不经意的问笑歌,“小妹,传闻你比来常去金杏酒楼看开价?”
笑歌穿返来被许月知收留后都快半年了,可统共见许老爹的次数不超越三次,就是因为他现在常住刘孀妇家中。本日却不晓得是吹甚么风,让他想起回家。
一番话听得笑歌直起鸡皮疙瘩,若不是已清楚这许老爹的秘闻,笑歌说不定也会跟着他演两下孝敬养女陪孤寡白叟痛思亡妻的戏码。
说着又叮咛许龙去屋里搬桌子椅子之类的。
许龙听言侧身放那老夫儿出去,老夫将担子担到院子里来,又问道,“叨教许官人,这席菜要放到那里?”
“你……,好男反面女斗!”男人终是败下阵来,忿忿的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退出门来。
午后申时,笑歌放工回家。
当然,许老爹也没忘了许龙和笑歌,归正做戏嘛,一分也是做,三分也是做,倒不如好好演到底。
“总不过是些老弊端,劳小妹挂念了。我见小妹倒是更加精力了,人也胖了些。提及来也是缘分,如许看来倒是和大妹长得更加像了,不晓得的必然觉得你们是亲姐妹。想不到阿爹我竟有这般的福分,临到老了,又多一个如许斑斓的女儿,也不知是不是你们阿娘地下有知,怜我孤寂,特地将你送到我们许氏门下。”
此时这位许老爹正负手站在许家这小小的四合院天井里,抬头入迷的望着院里的一株银杏树,对姐弟俩的争论言语似是充耳不闻。
“阿姐,你这说的甚么话,如何这么刺耳,那毕竟是我们的阿爹。所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孝为天下之至义,女则上有云……”
临到尾了,许老爹又从怀中拿出两盒胭脂,分送给许月知和笑歌。
只听他喟叹一声,“这树还是你们阿娘在生时亲手种下,现在也长这么高了。”
公然,没多久,许月知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过只是一张俏脸是冷的。
是以她留下同许龙与许老爹闲谈。
许老爹缓缓转过身来,还未说话,先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里还带了三分人到中年,欲语还休的凄苦,加上一张长得非常漂亮的国字脸,不免令人出现几分怜悯。
笑歌倒是不觉得意的笑笑。
许老爹给了许龙一个眼色,“去把你阿姐叫出来用饭了吧,这些菜都是她从小爱吃的。虽比不得你们阿娘的技术,总也是阿爹的一番情意,冷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