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氛围顿时沉闷了下来，难堪至极。
张嫣的话儿就是崇祯借她的口想说的话，方原的玄甲军能克服天下无敌的满清铁骑，大明的豆腐军队就更是不堪一击。这么一个崇祯底子没法制衡的臣下远在江南，如何能令崇祯放心？
她既然将话挑了然，又是受崇祯委派而来，方原也就不再推委，拱手说，“是。”
懿安皇后张嫣俄然开口说，“方原，你随我来内殿，我有陛下的口谕要说与你知。”
这就是帝王之术！
方原无法的应了声，推开殿门出去了，走出殿门的一刻，方原已明白过来，崇祯与这个皇嫂张嫣，应当是全忘我交，凡是有一点私交，避嫌唯恐不及，怎会还堂而皇之的令张嫣来代传圣旨。
“陛下怎会承诺这等不分君臣尊卑的端方？”
张嫣淡淡的说，“方原，你连陛下最贵重的女儿都不要，你想要甚么呢？莫非是陛下的龙椅？”
方原之前确切是误判了情势，还觉得崇祯下嫁公主仅仅是为了恩赏，却不知他越是推让，崇祯便越是狐疑他有比当驸马都尉更大的‘志向’。当然，这些话崇祯毫不能当着方原的面说出来，不然君臣间还如何推心置腹？
方原抛下了万般思路，径直前去乾清宫向崇祯回话去了。
右首一人，果是雍容华贵，倾国倾城的面貌，不必说，这女人就是懿安皇后张嫣了。
方原说道，“江山破裂之际，臣底子没心机顾这些后代私交，会迟误了公主。”
张嫣听了是微微点头，又问，“另有呢？”
当中一人，年纪起码五十岁，却也老当益壮，应当就是李太妃了。
这门婚事，底子就是崇祯强行给方原带上的一个紧箍咒。如果方原还想表白忠于崇祯，忠于大明，毫不是随口几句话就能完事的，而是必须戴上这个紧箍咒，接管崇祯的监督。
右首一人是方原的老熟人，兼老仇敌，周皇后。
张嫣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冷冷的说，“方原，你今次大胜满清，赫赫申明已是宇内皆知，风头太盛，陛下对你是赐无可赐，如果不赐公主，莫非是要陛下赐死？！”
但方原是无从挑选，这门婚事，底子由不得他做主，只能叹声说，“好，臣多谢陛下，娘娘厚恩。”
坤兴公主的小脸儿泛动着幸运的容光，“成果呢？”
李太妃皱了皱眉说，“方原，既然陛下许你不跪不拜，本宫也就不究查你失礼之罪。你之前举止无状，也不揭示才艺，也敢来选驸马？皇家庄严，就是被你随便踩踏的？”
崇祯天子会令懿安皇后代传口谕，只是因为方原和周皇后已势同水火，两人底子没法劈面心平气和的扳谈，只能令张嫣来代庖。
女儿的幸运算甚么？统统都必须为皇权办事！
张嫣轻哦一声，本是满脸儿的阴沉，终究垂垂的放晴，“方原，你知不知陛下也相称的难堪？”
既然有崇祯的口谕，方原只能跟着这个大明最美的皇后到了坤宁宫的内殿，张嫣令宫女关了殿门，全部内殿只留下了方原、张嫣二人。
方原想了想，又照实的说，“大明祖制，当了驸马就要遭到诸般限定，臣还想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不肯戴上这紧箍咒。这些已是臣的肺腑之言，还请皇后娘娘代为传达陛下，不要再赶鸭子上架。”
起码眼下崇祯是想重用方原，也想拉拢方原，犒赏公主，方原当了驸马都尉就是皇家的人，这才气令崇祯稍稍心安。公主出嫁，随行会有很多寺人、宫女婢奉，崇祯便能够名正言顺的安排随行的寺人、宫女上门监督方原的一举一动。
方原强笑着说，“真的，公主不信就去问懿安皇后吧！我另有事要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