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五块钱够儿媳妇进城体检的车费了,白叟家也不管辛苦不辛苦,大热的日头下,溅得一身的泥浆,连脸上都是黄泥点子。
明天颠簸了那么久,李曼青也不放心,还是得去看看才行。
当即,李曼青就决定了,这个电话她果断不去接。
几人从速又去找车,每人五毛钱,又是坐了一个小时多才到矿上,而此时,天已经擦黑了。
村长媳妇“惊吓”过分,赶紧摆手:“哎哟!谁说米涨价啦?我家用饭的嘴多,那五百斤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了,来岁公粮还要上涨,要不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我们都种不下去了……算了,家里另有事儿,我先走了啊。”像有恶狗追似的,她仓猝忙就出门了。
“妈你别难过,没了丰年另有我们啊,我们也不比丰年差。小时候丰年……”
老太太又看着大闺女两口儿道:“摆布家里也没事了,你们就归去吧,等芳菲放假了把她带来玩几天,也陪陪她舅妈。”
她嫁到老唐家两年,这位二姑子就只返来过两回,要隔得远也就算了,娘家婆家都一个乡的,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就是那种像啫喱的质料,里头有无数亮晶晶的点状物,以她二十年后的目光看来,非常劣质和俗气……现在,却不止是一双鞋子了,它还承载着一个男人满满的情意。
李曼青一面削皮,一面咽口水。这黄心土豆是真面啊!又沙,入口即化,给她个蘸水配着,她能吃半斤!
自离了诊室,婆婆的手就一向搀扶着曼青,让她有种“皇后娘娘”“唯我独尊”的感受,她现在这肚子可金贵得不得了了。
曼青一愣,到底是谁又要体贴唐家了?
这是防道章节, 作者追文去啦!
“老头子,排骨买五斤去。”
这类时候,再甜的葡萄和枇杷,曼青也有点食难下咽。
大姐夫浑厚的问:“爸妈可要吃了早点再进城?”
男人蹙着眉,弹了弹烟灰,半晌才道:“那就让他们找去。现金筹办好了没?”
因为大姐夫在,固然才遭遇不幸,老两口还是强打精力提了腊肉来,筹办煮肉吃。
她歇了口气,又持续道:“都说女人读书不如养老母猪,他们怕是还想着没了丰年就把丰梅招家里呢……唉,那么大笔的补偿金,真可惜了……”
“大姐如何这么说话,凭啥要我住嘴,我说错甚么了吗?丰年莫非不好吗?他结婚前可还借了你们三百块钱呢,到现在都不提不问是啥意义?别人是死了,可债还在啊!”
唐家现住的是土垒的平房,用木头担了一层楼板分红高低两层,每层有两间房。楼下一间作待客的堂屋,一间是小两口的新房,从堂屋后装了架木头楼梯,往上就是老两口的房间,剩下另一间作客房,恰好给丰莲两口儿住。
“丰年媳妇啊,你年纪还轻,不晓得白叟家就图个香火,你要生不出儿子来,那可不就是老唐家的罪人了?他们家这么多的补偿金给谁担当去?你家二姑姐我但是晓得的,那德行,大雁飞过都要拔根毛下来的人……”
“哦——”
罗有秀还想再哔哔,看了眼大姐夫脚下的编织皮凉鞋,这但是城里人才穿得起的……只得讪讪住了嘴。
没一会儿唐老太热好了饭菜,就着鲜嫩的凉拌春芽,李曼青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白米饭。想到本日去的目标,又回房换下那红得刺眼的毛衣,穿了件印有椰子树的的确良衬衣,三月份气候另有些凉,外头又加了件猪肝色的小毛衣,成心将前襟一排扣子揭开,就成了后代的针织开衫的外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