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尉周校现在文袍换做武装,胯下一匹高头大马,身后数百护军跟从,十几个家人仆人在马车之上。阵容倒是浩浩大荡,威仪四方。
世人拜别,马车内又来了一名青衫文人。来人颌下三尺长须,颇多文华清贵之气。见了周校,开口便问道:“此去汉中,那里有能直去陇西之路?汉中与陇西看似颇近,可莽莽群山,如何畴昔?到时候太守到了汉中,还是要转道咸阳西去陇西罢了。从蜀中调兵至汉中,底子是徒劳无益!如此,何不京中援兵先至,而后郡守再将兵马补上便是了。”
在三关隘外一次大捷使得上官牟在北方军团中阵容大涨,成为蒙恬部下第一悍将。此次独一能为冀县危局解开的便是现在急行七日达到固原的上官牟所部。
说来也怪,本来只知往军需粮米,金银里伸爪子的岑丹现在却浑然不害怕上官牟锋利的目光。红光满面的岑丹现在精力烁烁,对不甚体味的军务也侃侃而谈起来:“下官既然身为朝廷命官,食朝廷禄米,自当尽忠职事。现在,七日来奔行四百里。已然人马疲敝,士卒唉声载道。请将军体恤士卒,涵养士卒于固原。”
但是行军之事,岂是儿戏?朝中圣旨下到蜀郡,费了数匹好马才赶在三天内到了蜀郡。而诏令中所言七天将兵马救济到陇西更是不成能之事。
岑丹暗笑的目光下,上官牟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却不得不道:“好!”
上官牟现在身为副将,是蒙恬部下第一亲信,北方军团阵容直逼王离等寥寥两三人。此番被告急从三关隘外集结两部兵马,此中大半都是步兵,骑军也不过一个曲,一千五百骑罢了。车兵则是一个都没带,虽说陇西到河套的地区有秦驰道中的西方道通联,可车兵对门路要求极高,在急行军中轻易破坏,战车又造价昂扬,故而并未带上。
快马奔行到周校身前,战马昂起急停,顿时骑士矜持骑术高超,长身而起,稍待,翻身上马道:“禀校尉,小人冀县萧大夫帐下逻骑,有火线军情急来相报。”
上官牟刚一说完,卖力的军需官岑丹立马便起家反对了:“上官将军。部属有言要说。”
固原,北路虎帐地。
上官牟双手支住桌案,直欲将案上令箭尽数泼到岑丹脸上。
青衣文士听了,沉默不语。
马车外,衣甲光鲜,身形彪悍的亲卫骑士将马车外拉出一个三十步的空间。只余下几个亲卫跟从周校摆布。
这名骑士是冀县求援分拨十数路中的一起,鱼家叛军也有精骑,四周撒出去,截杀信使。这骑士身上创口无数,明显也是一番苦战中逃出来的悍卒。
青衣文士一听,几次点头,道:“国事艰巨,京中却仍旧党同伐异,破钞机会。”
就算京师卫戍军是天下强兵,可十四天内就算能赶到陇西还能留下几分战力?
蜀郡郡城,成都城外。
周校苦笑点头:“如果事情真如这般一加一减简朴就好了。且不说山东之地六国遗族蠢蠢欲动,就是咸阳中,有多少能盼望着扶苏公子好的?现在冀县危急,京中救济的人马一定比的九原的援兵先一步入陇西。”
冀县守住七日轻易,可冀县城小兵寡,守住半月或许勉强可为,但守住一月只能看老天造化了。
此番上官牟军议便是会商可否持续强行军达到冀县。
岑丹却疏忽肝火翻滚的墨枫,仍旧笑呵呵的模样,只不过目光瞥见墨枫之时多了一份暗恨的目光。
周校神情凝重,喃喃自语道:“冀县,竟这般危急了!”
却不想,此时一名军需吏目递上一卷账册道:“上官将军,北地郡粮米匮乏,难以供足南下所需粮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