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虽有贪念,归根到底还是个诚恳人,因为打了扬州的主张,多少有些心虚,竟被卫旋几句话驳得哑口无言。
守军这才慌了神,纷繁冲出屯兵洞,想把楚军赶下城。但是,他们又岂是久经练习、设备了横刀的楚军敌手。很快,冲上城头的楚军越来越多,杀得守军死伤累累,将整面城墙全数丢弃。
糜竺见他把头磕得咚咚作响,顿时不耻道:“曹豹,主公待汝不薄。今主公为贼人所害,正该吾辈尽忠之时,汝岂能贪恐怕死!”
陶谦早就得知卫旋措置陈温等人家眷的手腕,传闻赦免了他的妻妾后代,心头不由一宽。
进城以后盘点战果,直接死于轰隆车之下的只要四百多人,损毁房屋三百多间,相对于下邳城中十多万军民来讲,几近能够忽视不计。轰隆车的威慑,更多的还是在心机层面上。臧霸等人也有惊骇轰隆车的身分,这才临阵背叛。
守军正不明白出了甚么事,就见天空中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有那躲闪不及的,当场头破血流。更有很多石块直接超出城墙,将等待在城墙内侧的民壮砸得捧首鼠窜,就连靠近城墙的很多民房都被砸得墙倒屋塌,军民多有死伤。
卫旋道:“彼亦汉民,孤亦汉臣,何必汝来多言!孤荆扬之民安居乐业,胜徐州多矣。念汝宽宠遇民,可赦汝妻妾后代。”
本来,陶谦固然待人刻薄,却有个嫌贫爱富的弊端。他所重用的赵昱、曹豹、糜竺都出身徐州望族,而臧霸、孙观、徐盛、吕岱等人固然个个技艺出众,但因出身贫寒而不得信赖。此时见到楚军已经登城,臧霸等人晓得局势已去,干脆弃了陶谦而转投卫旋,从者甚众,下邳城随即被楚军攻陷。
这时,门外又押进三小我来,一个是别驾处置王朗,一个是在野生伤的下邳相笮融,另有一个是糜竺的弟弟、都尉糜芳。三人都是面无人色,明显是撞见了陶谦被砍头的一幕。
这些只是后话,临时不表。却说卫旋进城以后,先访问了臧霸等人,当即任命臧霸、徐盛为牙门将军,孙观、吕岱为中郎将。
陶谦长叹道:“陶某亦不敢望赦,只求休伤这城中士民性命。”
曹豹一愣,还真不晓得如何答复。他技艺不精,又才调不显,还真没有甚么来由让卫旋看重他。正难堪之际,忽听得刺史府后宅传来阵阵女子哭泣之声,倒是陶谦的家眷被摈除出去。曹豹精力一振,立即有了主张。
卫旋大喜,就按郭嘉的战略传令下去。
恰在此时,一块巨石砸中城楼,崩其一角,陶谦亦被碎瓦击伤面额,血流如注,狼狈不堪,摆布仓猝将其救下城去。半晌工夫,城头上已经看不到一个守军。直等轰隆车声住,他们才敢从屯兵洞中钻出来。
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冷兵器期间,楚军霸占坚毅的下邳城只花了半天时候,丧失军士不过千人,全赖了轰隆车之功。
卫旋目光从五人身上扫过,指了指笮融道:“此无用之人,留之何益?推出去砍了,其家眷对比陈温例。”
卫旋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争论不休,俄然笑道:“曹豹,汝有何能,欲孤赦汝?”
曹豹在一旁见了,恼羞成怒,大喝道:“放箭!”
笮融大喊饶命,却已无济于事,最后落在世人耳中的只剩下一声惨叫。
城头上箭如雨下,一齐射向卫旋。卫旋哈哈大笑,猛地一勒缰绳,赤兔马四蹄如飞,转眼就回到一箭地以外,羽箭尽数落于卫旋身后。卫旋朝着城头看了一眼,悄悄点头,抬起了右手。顿时,楚军阵后传来一阵“霹雷隆”的巨响,有如打雷普通。
曹豹看到卫旋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暗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大人饶命,小人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