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公集侗寨乌金血米以销,公与力焉。
闲坐整天,目对县城,垂泣再三。
公拥之泣:“吾误吾孙矣!”
公怒,掷凳击乡长,至血流,众莫敢制,公乃扬长而返。
长生习五通拳,亦悍,鼓勇而进,得入闺闼。
公女救之,因定情,合期私会。
新朝立,诸匪消弭,盐道改辙,峒仅以稼穑为营,日贫。
乃求得。公因而口述,授皮公,记之以献。
公知之,以长生汉人,设阵,谓之曰:“豪杰虎女,不得烦伺麂麋。欲得吾女,先入吾阵。”
人畏其途若蛇蝎,而公父故无恙。
长生由是德公,以父待之,终不有违。
农大之人闻公德,皆敬,赠公以蛙棚。
其先世为峒主,因悉盐道入黔捷径,乃为贩负,每于盘鳌溪购丝盐,避税入黔,觉得生存。
皮公售荔枝,得资,即建溜索,悬天崖千年通途,始得怡畅。
皮公命侗寨以欢迎为事,其年户入三十万有奇,由是富甲诸乡。
悬天寨位属蜀州,然路险绝,反有别径通黔。
庇护区立,诸法多从公之议。
公术益进。
音初为亭长,携皮公上崖,皮公以短刃献。
闲则入山为猎,以敷私用。
早六岁时,曾与父携资货过悍匪李二毛子寨,李二毛子沥酒三筒,以难之。
二传授以公为友,爱重之,实心为运营。另辟金花茶,天麻为业。皮公召众培养,资以补助。
半载,携利返,户入盈万,悬天寨得脱赤贫。
音家始富,公乃弃己田为池,育皮公所赠稻花鱼苗,年分侗人之田,以益众产。
闲搜蒿蓬,集鸟卵,育之及壮,放释山林。
育公者,阿音之祖。
新朝欲获皮张,麝香诸物,建猎队,闻公技捷,纳参军。
皮公亦感佩,其决意与音进退,乃至此始。
然皮公另有诸业,寨务实以公为主。
院士来察,公为导,夜寂闲谈,知苗峒有山规,细问其详,大惊:“未意庇护区早立千载。紫猇得存,岂唯天幸,殊赖人力哉!”
农大人每至寨,皆公亲接,即宿公家,款伺周翔。
李家沟何长生,猎户也,偶至寨后深林,为蛇所伤。
二子曰:“持恒如一,以待有遇,以执破愚,终必有获。智不敷者,艰勤恳进,此乃‘读书百遍,其意自现’之理也。”
或谓:“性简而直,诲贻子孙,非独言传,亦以身教,故可佩佩。然至遇皮公始得振,设非有遇,终无所获。则悬天寨之兴,非偶尔哉?”
牵手谆谆,殊小意,唯恐皮公负音,使音不乐。
公始识皮公之能,益赖重之,峒人亦以皮公为家人,殊亲厚。
公望素著,允直,侗人多赖之,如是教唆,悉听无疑。峒务诸事谐顺,而无劳音及皮公。
然欲求穷竭,虽孕幼皆杀之,忤山规,公大不豫。
公育石亢,犹精,擅胜专才。
二子曰:“公短于开辟,寂静守成,殊非治才。以自无学,则以学必为离贫之道,亦殊不智。然直旷任侠,性急公难,允而忘我,贫而有守。其不待学而后知,是为至德天成者矣。”
对神位跪枯夜,至旦,召音曰:“使囡能以学脱樊笼,祖无怨。勿以幼志为绊,但有阔别之机,慎宜惜之。”
亦收诸匪赃私,货以分红。侗寨赖公父得活,诸匪亦赖公父得存,为相生也。
音曰:“祖志即吾志也,一十二年,未敢有易。”
星准摄《蜀山》,立天星阁,悬天崖始知闻。及立旅业,修栈道,游人至寨,惊为天人之境。燕织蜂营,络绎不断。
又于寨周设投伺区,招野鸟翔集,蔚为名胜,游人爱之者众。
皮公又立民宿,招峒人建,至乏资买木。
及返寨,外示淡然,峒人殊觉得忍,皆以公欲男孙,而待音薄。
或有较拳,然莫有能当。
公为寨童肄业事,入红水府,求纳峒生,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