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之下，忠贤无腹心之寄，阉寺持废立之权，君不君，臣不臣，天下终必颠覆。而政刑既不出于天子，则攻伐必自于诸侯！”
嘴里轻声念着：“亵近几人、总天下大政，群臣莫敢指其状，天子不得制其心。
仿佛他念得这一段话具有某种奇异的法力，它能庇佑本身。
见寿王如此体恤本身，冯扬心中涌过一阵暖流，鼓着眸子道：“殿下还未安息哪有臣子安息的事理。”
林德宜说：“妍娘怕这一起山高水远不平安，再三交代要臣好好庇护殿下，臣哪敢有半分懒惰。”
①中朱紫：中官内侍的别称。
李杰点了点头，见冯扬枯瘦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怠倦之色，忙道：“策论门生会看的，这一起长途跋涉，先生定然累了，先去安息吧！”
他的刀呼地一下削下一绺发丝，并将刺客蒙面的黑纱同步挑落了。
若朝廷觉得内乱已除，天下承平，而不益气补血，以固底子，必定再无益剑刺来。涓水会聚大水，势若山崩；星火燎燃中原，不成反对……”
楼下正堂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觥筹交叉的声音，天井内一部分保护围着水井沐浴打闹。
更是把结果直接点了出来，“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海内将乱，奔溃之兆已显！”
俄然，李杰感受背后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仿佛死神的一只手伸向了他，一把锋利的匕首顶住了后心。
李杰不能开口呼唤，因为匕首间隔他只隔着一层丝质袍服的间隔，只要一发喊，不等门外保护出去，匕首便能够从背后刺穿到前胸。
李杰仿佛感受当他念到“百姓，国之本也”时，身后的匕首在畏缩，念到“深陷宦竖、藩镇、贪吏苛政三大恶疾已久”和“益气补血，以固底子”的时候匕首已收回。
“持续念！”刺客用尽量抬高而不容顺从的话音号令道。
念着，念着，李杰的面前仿佛闪现出中朱紫①们把持皇权，在长安城内横行霸道，大肆毒害忠良贤臣的画面……
就如同利剑刺来，病体已有力闪躲。生命因气血耗尽而休，国度因民变四起而亡！
李杰仿佛已经能看到在兴元府的寿王宅里，林妍站在王宅的阁楼上，翘首眺望着北方，明眸中暴露了殷殷体贴的眼神。
案几旁摆放着一柄短刃，与《策论》并列，这是李杰用来防身的佩刀。
李杰半掩上窗檐，回坐在书案旁，移开镇纸，阅览起了冯扬献上的策论。
故，百姓，国之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