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嘉树摇了点头,俄然悲从中来,哽咽道:“我爹暮年同渤海人做过买卖,倒是懂渤海话。我小时候学过一点,也只听得懂简朴的几句话。”他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淌,“我爹说过渤海人狼子野心,我们不能在锦州久留,还说等来年就先送我和姊姊回君家旧籍。”

身边有一个被俘的村民道:“你但是君家的小少爷?”他面露骇怪之色,“连君家都遭了殃么?”

何晏之道:“朝廷也不管吗?任由渤海人奴役边地的百姓?”

几个渤海人叽里呱啦地说着话,何晏之小声问着君嘉树:“你可听得懂田蒙在说些甚么?”

君嘉树那里认得下边村中的耕户,只是含着泪点了点头。那村民又道:“他们之前只是杀杀老百姓,掳掠一些财帛和家畜,现在连富户也开端打劫了吗?”

狡兔死,而喽啰烹。欧阳长雄毕生努力于光复燕云十六州,但是未曾推测的是,渤海毁灭之日,亦是他踏上死路的起始。岂是功高身合死?不幸事去言难赎。来自帝王的猜忌,敲响了他的丧钟。一个在北疆享有极大声望的边将,并且同时具有着江南四族族长身份的钦封神威大将军,对杨真真而言,无异于钉在皇座上的一枚钢铁,叫她寝食难安。为了撤除欧阳长雄,杨真真当年颇费了一番苦心,一代名将的陨落,却使朝廷更加顾忌江南武林的权势。十余年来,杨真真在燕云十六州府设立通判,又令军队屯兵塞北,以固边防,可谓苦心孤诣,只是见效甚微,外族和藩镇这两股此消彼长的权势,如同两柄利剑时候悬在杨真真的头上。

渤海郡国灭后,漠北各族堕入了耐久的混战当中,小的部族或崛起,或陨灭,大的部族或分裂,或兼并,边庭战事不断,血流如海。新兴强大的如九黎部族,此中以冰川一族为著,当然,赫连旧部仍然是漠北最为强大的部族。赫连勃勃的几个儿子和赫连宗室各争权势,逐步分为东西两屯,两屯又各分了数十个小部落,十数年来,争斗不竭,却仍然紧紧盘亘在北疆,偶尔骚扰一下边疆,却专做杀人越货的活动,搏斗清人,掠取财物,乃至掳来边地的百姓,充为仆从。

如此被折磨到傍晚,世人被带到了雁蒙山北麓的一处地宫,一整天水米未进,多数已经□□,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这处地宫应当暮年便修建好了,近期又方才重修过,石壁上还留有新凿的陈迹。一个军官模样的渤海人过来盘点了一下人数,将两个伤重的俘虏拖了出来。又上来两个兵士,举着刀斧,一刀一个,砍死以后便扔在了地宫一侧的深沟当中。君嘉树朝那边望了一眼,只见那沟壑稀有丈之深,乃是一处天然的断崖,望去便可见零零散星的森然白骨,不由叫人毛骨悚然。

但是,物壮则老。所谓师之所处,波折生焉,渤海郡国以赫赫武功建国,终究也是败于烽火硝烟当中。百里追云穷兵黩武,到了她曾孙赫连勃勃手里,渤海郡国已经外强中干,比年的烽火使国力日渐亏空,但赫连勃勃却仍然厉兵秣马,意欲南下搏斗,称霸中原,以酬祖宗弘愿。可惜此时的大清已经不复建国初期的民生凋敝,几代的疗摄生息使大清的兵力今非昔比,而欧阳长雄更是大清百年风云当中,能与建国名将素王公孙敬、武侯刘向天、神威大将军叶栉风之辈齐名的天纵之才,其功劳足以铭记在凌云阁上,受先人膜拜。在他与渤海人交兵的几十场大小战役中,败者几近寥寥,欧阳长雄所带领的军队一点一点崩溃着渤海人的戍守,将大清曾今落空的地盘一寸一寸篡夺返来,终究,终究将渤海诸部赶出了白山之阴,渤海郡国随之土崩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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