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面色一沉:“本来,侯爷是要勒迫本座?我乃今上的宗子,侯爷如果对本座脱手,便是弑君。侯爷,你不会是老胡涂了吧?”
杨琼的凤眼微眯,眼角微微上扬,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但不知田侯是信本座,还是信杨小巧呢?”
田蒙引着杨琼穿过客堂,走进阁房一处埋没的书房,仆人们鱼贯退出,关上了房门。田蒙殷勤地将杨琼迎上正位,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垂手侍立在侧。杨琼负手含笑道:“侯爷如此大礼,本座怎敢当?”
杨琼道:“田侯要本座做甚么?”
田蒙拱手道:“殿下,现在这里只要老夫与你二人,不如翻开天窗说亮话。老夫不是三岁小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殿下就不必再说了。”田蒙的面庞带有漠北胡人的较着特性,五官通俗,表面结实,他现在眯着眼睛,语气中很有些咄咄逼人道,“若说西谷连骈与此事没有干系,老夫是毫不信赖的。”
田蒙道:“对老夫而言,只要陈州和西北诸镇姓田,老夫无所谓谁是天子。”他眸光如电,阴恻地说道,“但是,当年你父亲在西北的所作所为却实在叫人不齿。他灭了渤海国,光复燕云十六州,却趁机屯兵西北,还把桓州、隠州、泌州三个要塞据为己有。欧阳长雄最后若不是骄兵而败,身故敌手,是不是筹算把老夫的陈州也一兼并了去呢?”他嘲笑道,“殿下,你父亲当年之以是如此有恃无恐,莫不是陛下在背后调拨?陛下听信谢婉芝的大话,撤诸州刺史,分设太守和通判,莫非不是想趁机废了老夫的兵权?这几年来,朝廷派了西谷连骈这小子来陈州任通判,到处与老夫作对,莫非不是陛下的授意?”他说得冲动起来,眸中渗着恨毒之色,“若陛下不背信弃义在先,田蒙毫不敢违逆朝廷。但是,本日我儿之死,却不得不叫老夫思疑此中有诈啊!”
杨琼冷哼了一声:“田侯便觉得刘南图失势后,就不会过河拆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