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足看着沈碧秋的侧脸,轻笑了一声,道:“至公子好生冷心冷肠啊。”
身边有将士脱口道:“莫非是影子营的援兵已到?”
杨琼本就是用了非常之法才突然进步了内力,方才苦战当中却为何晏之所扰,心神动摇,乃至内力走偏,现在满身真气乱流,竟有切肤碎骨之痛。他以剑拄地,竭力支撑,身边有兵士扶住了他,杨琼一看,乃是西谷连骈身边的亲卫兵,那兵士道:“殿下,我护你分开。”
杨琼微微点头,体内却涌动起一股燥/热,让他忍不住想咬开面前伸过来的手臂,吸食那皮肉下涌动的鲜血。他奋力忍住这类非人的打动,方才回身,前后摆布却已经被四五个罗兵团团围住。那亲兵举刀力战,无法罗军越来越多,数十个回合以后,便被人砍中了后背,他一个踉跄,又被几柄长矛穿透胸膛,刹时死亡,死状惨烈。
罗必武的话音未落,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吼怒之声,有人大声喊道:“将军谨慎!”罗必武连连闪避,但觉两颊生风,三枚精钢制成的短箭已经破空而过,只是瞬息之间,身边便有4、五小我倒地毙命。罗必武惊骇不已,盗汗淋淋,低头看去,只见死去的兵士形状可怖,竟然颇像方才韩固所放的毒箭!
沈碧秋摇了点头,沉吟道:“子修俄然内力暴增,此中必有蹊跷。”他嘲笑了一声,“我不信赖他便如此溃败了,但看看他另有甚么花腔。我若要脱手,便是一击而中,决不能再让他有翻身的能够。”
杨琼见此绝境,侧过甚悄悄对何晏之私语道:“擒贼先擒王,我冒充濒死,你且见机行事,引罗必武到跟前来。”他低低道,“存亡,在此一搏。”言毕,身子顿时一歪,疲劳于何晏之的怀中,竟仿佛死去了普通。何晏之不由得大惊失容,疾呼道:“殿下!殿下!”他摇摆了杨琼几下,便将他背起,提着剑意欲杀出重围。只是,敌众其寡,目睹不支。罗必武在人群前面大笑道:“小子还不束手就擒?若再负隅顽抗,便连全尸亦不给你留了!”
沈碧秋不语,稍待,又道:“你去知会一声宇文建德,奉告他说罗必武死期已至。叫他速速做些筹办,稍时,可趁乱引兵至西北口,再与赫连哲木朗会师。”他微微一笑,“西谷连骈,便要你本日葬身于此地!”他缓缓捏紧了拳,脸上的笑容很有些扭曲,“子修啊子修,我毫不会再叫你逃出我的掌心。”
罗必武站在城垣之上哈哈大笑,正在对劲间,一个有传令兵吃紧地跑了上来,拜身道:“禀告将军,西谷连骈的雄师已经兵临城下,强攻北面城墙,北面兵力不敷,兄弟们有些支撑不住啊!”
杨琼靠着何晏之低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半途跳出一个韩固,节外生枝……不然,只要多给我半个时候,必然能……取罗必武项上人头……”目睹着罗军的人马越来越多,血滴子的死伤惨痛,杨琼仰天长叹了一声,“乃是天要亡我啊!”
现在,在城楼之上的隐蔽之处,沈碧秋正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城楼下的一举一动。江不足在一旁道:“至公子,可要再放箭吗?”
杨琼转过脸,四目相望,凝睇半晌,仿佛光阴停滞了普通。杨琼哑着嗓子低低唤了一声“晏之”,他现在面色惨白,唇间涂满了鲜血,犹为可怖,但是那一声呼喊听在何晏之耳中,倒是缠绵悱恻,犹若天籁。何晏之感觉胸臆间荡漾起万千情义,缠绕在一起,竟让人忘了现在恰是生关死劫。何晏之一把扶起杨琼,道:“我毫不会先走的。”他举起手中长剑,运气于掌,又连砍了几人,手上的伤口却随之绽放得更深,血流如注,他垂垂有些气喘吁吁,却仍然咬牙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