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狠恶地咳嗽起来,眼圈映出一圈青色,灰败的脸上暴露怒容,只是现在身材过分衰弱,连发怒都没了昔日的气势,只是哑声说道:“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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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嗣慎重地接太短刃,高举于头顶,沉声道:“臣谨遵皇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宫人依言退下,刘素姬却挣扎着仰起半边身子,抖动手指着杨真真,“你……你这个……违逆不孝的逆女!你……你……弑父屠姊……现在连你的母亲都不放过……天下如何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刘太后捂着胸口喘气着,浑沌的眼中滴下泪来,“哀家要见大院君……去把南图找来……哀家要见他……”
杨真真微浅笑道:“朕去看看母后吧。今晚气候不好,她白叟家不免会旧疾复发。”
杨真真微微垂眸,琉璃般的黑子眸子微微转动,眼角却皱起了精密的皱纹。她悄悄一笑,长长的手指从案上拿起一柄短剑,交给了身边的寺人,表示他递给魏承嗣,柔声道:“承嗣,这是朕赐给你的宝剑。见此剑犹若见朕,你能够凭此剑为朕斩除奸佞,非论他是多么身份,上至皇子公卿,下至布衣百姓,只要风险社稷,必格杀勿论。”
魏承嗣含笑道:“削发了又如何?就算他化成骨灰也是御影堂的鬼。”
杨真真肴有兴趣地歪着头看着刘素姬苦苦挣扎着,脸上俱是称心,缓声道:“母后,有件事你大抵是记错了吧。父皇的死如何能算到儿臣的头上呢?莫非不是母后亲身动的手么?另有皇姊和曾贵妃,也不是母后一个一个把她们逼上死路的呢?”她呵呵地笑了起来,“母后说儿臣暴虐,儿臣实不敢当。儿臣本日所做的统统都是照着母后的模样,一点一点学过来的,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神采蓦地一变,咬着牙道,“母后莫非忘了,朕但是母后的女儿呀?”
有两个宫人走了出去,沉默跪倒。杨真真悠然说道:“太后病得那么重,天然是饭也吃不下,话也说不来了。你们快快奉侍太后喝药,不得有误。”
两个宫人站起家,便端着药碗,摆布挟制住了刘素姬。刘太后狠恶地挣扎起来,然后她毕竟年近古稀,又在病中,如何是两个身怀绝技的宫人的敌手?杨真真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宫人将药给刘素姬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才巧笑嫣然地回身拜别,她行动轻巧,容光抖擞,竟比当年即位之日还要欢愉几分。
刘素姬瞪大了眼睛:“甚么!莫非杨琼他竟然不是……”她怔怔看着杨真真,“真真!想不到你这么早就开端算计哀家了!”
杨真真笑得笃定:“养个替死鬼在身边公然是最好的体例,母后你感觉呢?”
刘太后像是被抽走了统统的力量,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低声道:“你不要忘了,你能有明天的滔天权力……九五至尊……这统统……都是刘家给的……”
杨真真浅浅一笑,目光中却透暴露慈爱之色:“真是好孩子。不白费朕从小悉心教诲你。”她叹了一口气,“提及来,子修也是朕自小教养长大的,可惜了。”她蹙起眉,“说到子修,你派去的人可有复命?”
宫人却纹丝不动,口中道:“皇上叮咛了,奴婢必须服侍太后娘娘定时服药。”
慈宁宫里满盈着浓浓的药味。刘素姬的这场病来得非常俄然,现在她半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神采都是蜡黄的,不住地咳嗽着。有宫人端来药,低声道:“太后娘娘,请用药。”
杨真真的脸上暴露狠戾之色,阴冷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殿堂,喃喃道:“小巧,你真是让朕太绝望了。”她回过身,问近侍道,“太后这几日的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