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轻捻须髯,沉吟道:“殿下脉象轻浮,从脉象来看,应还未足两月。”
杨璇玑脸露红晕,顷刻娇羞无穷,娇嗔道:“驸马不在身边,妾身甚为不安,本日夫君安然回府,如何能不来驱逐?”她亦持着柳梦龙的手,含情凝睇,柔声道,“驸马可知,妾身日日夜夜盼君早日回京。”
杨璇玑坐在帐中,缓声道:“刘太医,你已经诊了好久,本宫的胎气可稳么?”
柳梦龙走到榻前,坐在杨璇玑的身侧,低声道:“帝姬如此待我,梅卿无觉得报也。”
柳梦龙心中非常打动,握住杨璇玑的手,道:“多谢帝姬体贴,娘的身材并无大碍。”他望着杨璇玑略显惨白的面庞,心中涌起一阵柔情,道,“前两日得了喜信,我几近夜不能寐,心中只想着能插翅飞回京都,早日见到殿下。”他揽过杨璇玑的腰肢,扶着她往里走去,“殿下现在有了身孕,不成过分劳累,自当重视身材才是。门口风大,殿下立了好久,莫要动了胎气才是。”
幔帐中的杨璇玑轻笑道:“甚好。”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当中亦透着欢乐,只是目光深幽,并不见一丝忧色。
紫漪道:“恰是。”她又道,“这会儿该是已经进永和门了吧。”
杨璇玑笑道:“我知驸马乃是人中龙凤,少时苦读诗书,心中也想着要有一番作为。可惜为妻无能,并不能助夫君一展男儿的抱负,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柳梦龙一怔,模糊感觉杨璇玑的这句话问得高耸,却并未深想,只道:“现在除了帝姬和我们尚未出世的孩儿,我内心顾虑的,便只要尚在关中的母亲和待字闺中的小妹了。”
杨璇玑眉梢一挑,道:“夫君的仇人便是妾身的仇人。夫君倒是未曾与我提及过呢。”
杨璇玑半支起家子,将头靠在柳梦龙的怀中,道:“相夫教子,乃是女子的本分。驸马少年英才,必有大好斑斓出息。妾身定是要助君成绩功名。”
但是罗帐昏黄,刘和看不逼真,他站起家,拱手道:“帝姬的胎息日浅,还须谨慎养胎才是。微臣先给殿下开一方安胎之药,连服月余,方可放心。”
柳梦龙自小过得贫寒,不免常有些困龙于浅水的喟叹。现在却被杨璇玑几次施以青睐,的确有些受宠若惊。他的心头不觉涌起一丝风尘相知的惺惺相惜之情,只感觉杨璇玑好似是巨眼识豪杰的红拂女,真乃是本身的闺中知己,因而,轻声道:“帝姬放心,我定当经心极力,必不会叫帝姬绝望,更不会误了帝姬的毕生。”
两人在世人的簇拥之下,联袂向府内走去,一起上皆是喁喁之语,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现在杨璇玑有孕在身,柳梦龙甚为谨慎翼翼,搀扶着老婆进了内房。杨璇玑叮咛几个宫人端来洗漱的水盆汗巾,亲身替柳梦龙梳洗换衣。结婚以来,她常常奉侍丈夫,都是事必躬亲,极其妥当,叫柳梦龙动容不已。
杨璇玑的神情却有些凝重,问道:“驸马方才说你义兄的恩师是何人?”
柳梦龙倒是一叹,道:“提起小妹的婚事,我又想起一小我来。帝姬方才问我另有何未尽之事,便是要找到我那义兄,好好酬谢他的恩典。”
柳梦龙便将本身进京途中的各种一一与杨璇玑细说,末端,又道了一句:“若无何大哥襄助,我早已丧命于荒郊田野,也无缘与帝姬结为伉俪了。”
杨璇玑的眸光一转,继而不动声色地一笑,柔声道:“驸马放心。向来彼苍不负故意人,终有一日能与你义兄相逢。昔日韩信报漂母一饭令媛,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他日相逢,我们需求好好报答义兄的拯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