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这寥寥数语,说得轻描淡写,却叫何晏之难受之极。这本来就是究竟,但是亲口听沈碧秋说出来,却尤其得叫民气烦意乱。他因而恹恹道:“少庄主与杨宫主的旧情甚为动听,但是与我又有甚么干系?少庄主不必事无大小地说于我听。”
沈碧秋沉吟不语,半晌,才游移道;“要放了萧北游,除非获得关中柳氏族长的首肯,我亦做不得主啊。”他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尽量保全他的性命。如许吧,我能够让你见他一面,一话旧情,如何?至于要放了他,还需从长计议。”
他亦神采诚心肠看着沈碧秋:“我与萧北游也算朋友一场,如果少庄主真将我当作兄弟,请给鄙人一分薄面,放了萧北游可好?鄙人敢以项上人头作保,萧北游绝非殛毙您未婚老婆的真凶!”
何晏之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碧秋,只见他神态诚心,仿佛有一腔热诚,叫人乍听之下,无不打动。沈碧秋又说道:“子修遭人暗害,变成了明天这幅模样,竟连我都不熟谙了。这些日子,我亦派人多方刺探,感觉除了岷王,别无别人所为。杨小巧采集了多量江湖异士为她效力,江南武林大多成了她的囊中之物。现在外人皆觉得子修下落不明,我与父亲商讨,决计先发制人,调集江南四族八派,真正接掌欧阳间家,以减弱岷王在江南的权势,保全江南武林的根底,更是为了庇护子修的安危。”
沈碧秋温言道:“但说无妨。”
何晏之道:“恰是,这点内力只能存着,却不能擅用,我幼时仿佛受太重伤,体内寒毒甚重,杨宫主为了保全鄙人的性命,才不得已而为之。”
沈碧秋道:“本来如此,难怪你总说子修对你有恩。”他微微沉吟,“听秦玉言道,你有琼花碎玉剑法,莫非也是子修传授给你的么?”
何晏之的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沈碧秋呆了一呆,继而暴露了欣喜之色。何晏之持续说道:“这大半年,我在九阳宫过得非常无趣。我之以是对少庄主很有嫌隙,只因为杨宫主让我日日扮作你的模样,连穿衣说话都要决计仿照,不免让我心生烦恶。他固然待我极好,却只是将我当作了少庄主的替人,与鄙人真正交好的,倒是萧北游萧护法。”他微微一笑,“我与他不打不了解,但是听闻他来了江南以后便被归雁庄所囚。我心中顾虑,故而才一起南下,但愿能救故交于水火。”
何晏之恍然大悟,起家作揖,脸上暴露了敬佩之色:“少庄主大义凛然,运筹帷幄,实在叫人佩服。鄙人之前对少庄主有诸多的曲解,现在想来,实在忸捏。”
何晏之喃喃道:“本来他自幼过得也这般不快意。”
沈碧秋暴露镇静的笑意:“晏之,我怎忍心叫你赴汤蹈火,我天然会护你全面。”
何晏之点点头,正襟而坐,脸上暴露极其庄严和敬佩的神情,朗声道:“欧阳将军乃盖世豪雄,他破叶赫城,灭渤海国,取赫连勃勃项上人头,却女真人三百余里,光复燕云十六州,乃天下第一等的豪杰,只可惜英年早逝,实在可叹!”
沈碧秋点点头:“确切,他此人最是心软。只如果熟谙的人,不管干系远近,力所能及,必然施救。你在九阳宫伴随他大半年,他会救你,也是人之常情。”沈碧秋的神采甚为和顺,仿佛沉浸于旧事当中,“他如许和顺随和的性子,却恰好生于帝王之家,真是造化弄人。”他叹了一口气,“子修若不是皇宗子,或许,我与他也不会到本日这般地步。”他持续说道,“子修的身份,想必你早就已经晓得,他是今上的宗子,虽非嫡出,但他的生父倒是当年的神威大将军欧阳长雄。欧阳长雄出身王谢,乃江南四族之首欧阳间家的族长,统领江东武林,可谓振臂一呼,群雄呼应。晏之固然身处贩子,想必也曾听过欧阳将军的威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