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道:“我自小跟从师父走街串巷,走南闯北。平常巷陌,百姓人家,无不是祈求安居乐业,谁又想颠沛流浪?谁又想朝不保夕?哥哥你有未想过,一旦内哄四起,人间必然妻离子散,骨肉别离,你又何其忍心也!”他握住沈碧秋的手,“哥哥心中的执念太深,何必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何不放下仇恨呢?”
『大妃娘娘!大妃娘娘!统统都是贱/婢的错!求大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贱/婢的儿子们吧!贱/婢情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酬谢大妃娘娘的恩典!』
沈碧秋嘲笑道:“倒是我十恶不赦了?”
沈碧秋道:“你记起来了?”他缓缓点头,“不错!你不姓何,我也不姓沈,我们同是渤海赫连氏的后嗣,你的本名是赫连浮舟,我的本名是赫连沉舟,赫连勃勃便是我们的生父!”他蓦地将上衣拉开,暴露后背,何晏之倒吸了一口寒气,只见背上道道鞭痕纵横交叉,触目惊心。沈碧秋嘲笑道:“常言道,虎毒不食亲生子,但是,赫连勃勃他连牲口都不如!”
影象深处暗中惊骇的一幕逐步清楚起来。何晏之的满身不住颤抖起来,他抱住本身的头颅,回想里那是一方半丈之深的大坑。但对于两个不到三岁的小童来讲,实在是太高了。他与孪生哥哥哭喊着,稚嫩的小手在乌黑的土石间刨挖着,想攀爬上去。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尽力,都涓滴没有体例逃离,身后的恶/犬口中淌着涎液,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那是饿极了的烈犬,瞬息间就能咬断他和哥哥的脖颈。他惊骇极了,只能无助地抽泣着,喊着娘亲,哥哥抱紧了他,将他挡在身后,而小小的身躯亦在瑟瑟颤栗。头顶上方传来女人刻毒的笑声,他抬开端,只看清一张棱角清楚的脸。女人拥着乌黑的狐裘,站在土坑边上,轻视地看着他们,鲜红的双唇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
沈碧秋点头:“不错!我恰是要屠尽江南四族,让赫连氏断子绝孙,江南该死!渤海该死!杨真真更该死!我需求叫她的江山分崩离析,让她从九五至尊沦为亡国之奴,乃至于她的后代们,我也一个不会放过!”
沈碧秋道:“我天然能让杨琼听我的摆布。你觉得他和萧北游能逃出升天么?江南地界眼下俱是天罗地网,他们插翅也飞不了多远!”说着,他站起家,淡淡道,“你好好回想一下琼花碎玉剑的心法,甚么时候想起来了,甚么时候我再放你出去。”
何晏之很有些冲动:“这与谢大人无关,更与杨真真无关!我只是不想看着哥哥你滥杀无辜,无端涂炭生灵!”他顿了顿,看着沈碧秋,正色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莫非为了一人一家的仇恨,便要天下人一起陪葬么?”
沈碧秋缓缓放开了手,神情庞大地看着何晏之,终究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背脊道:“可好些了么?”
沈碧秋冷哼一声:“这些陈腐的大事理不过是捉弄百姓,的确狗/屁不通!”
『戋戋一个杨青青,今上本除之而后快,不过送予外族,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呢?』
何晏之双眉微蹙:“如此,必将天下大乱!”
沈碧秋颇不觉得然,道:“我策划多年,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算计当中,并无遗漏,除了……”他沉吟了半晌,“江南四族现在已在我的掌控之下,只需获得欧阳氏的世传心法,杨琼的族长之位便名存实亡。”他轻叹了一声,“我本意是想杀了杨琼,永除后患,却毕竟是下不了手。如此想来,也幸亏杨琼姓杨,四族天然要提放着他,无形中便压抑了欧阳一族的强大,果然是天佑我也!”他看了何晏之一眼,“听青松岭秦玉和陆啸虎二人所言,杨琼曾将琼花碎玉剑法托付于你,我看那日杨琼的神情,只怕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