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站起家,负动手在房中踱步,他双眉舒展,面沉似水,喃喃道:“即便是功败垂成,我也不会把浮舟送入虎穴……毫不会……”他仰开端,闭目道,“我会代替母亲大人庇护浮舟,毫不会将他置于险境。”
沈碧秋淡淡一笑:“你是我二哥,我又怎会记恨于你?常言道,兵戈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我身上都流淌着赫连氏的血,天然一脉相承,血浓于水。”他叹了一口气,“想必三哥和七哥也是一时胡涂,才会中了赫连博格的狡计。”
面前这个剽健男人恰是昔日渤海国主赫连勃勃的次子无殊。沈碧秋安慰道:“三哥确切过分了些,但也保不准有人在煽风燃烧。”
赫连无殊冷哼了一声,道:“八弟,我晓得你心慈,但是你莫要被赫连哲木朗所蒙蔽,他向来会做戏,惹得一帮子老臣纷繁背叛于他,不过就是会拉拢民气罢了。”他沉吟道,“我当日同赫连博格商定,谁能先为我们父王报仇,谁就具有大小赫顿。可惜,欧阳长雄已经死了,不过父债子偿,只要能砍下杨琼的脑袋,也能够告慰父王的亡灵。”他咬牙道,“只是赫连博格这个老匹夫,如此的不取信誉,竟然勾搭赫连哲木朗,把大小赫顿占了去,朋分殆尽。”他一拳砸在桌案上,杯盘震落于地,一片狼籍,“赫连哲木朗这个软骨头,只想着同清廷媾和,轻易偷生,他既然不认我这个兄长,我便与他完整断了这手足之情!”
沈碧秋端坐在案前,唇边衔着嘲笑:“果然是我的好三哥,狡兔三窟,竟然威胁我!”
赫连无殊沉声道:“你是说赫连博格那老贼?哼!那总也要老三情愿才行。他们清楚就是沆瀣一气!”
沈碧秋一言不发地从配房中走了出来,统统的主子都远远跟着他,不敢随便上前服侍。他拐了几道游廊,瞥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会心一笑,排闼而入。沈眉迎了上来,低声施礼道:“少主。”
沈眉道:“赫连哲木朗信中还说,听闻少主找到了九弟,他多年未见,甚为顾虑,想接浮舟少爷北上小住……”
沈碧秋冷冷一哼:“赫连无殊阿谁蠢货,有勇无谋,不敷挂齿。”
沈眉感喟道:“少主此番若不送浮舟少爷北上,只怕与赫连哲木朗难以缔盟,甚者,会功亏一篑。”
沈碧秋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他冷冷一哼,“赫连哲木朗威胁说要在杨真真那边戳穿我的出身,只怕他没这个命觐见清帝罢。”他沉声道,“总之,要我拱手将弟弟送到赫连哲木朗手中去做人质,是千万不成能。除非,”他咬牙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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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沈眉的话未说完,沈碧秋已经勃然变色道,“他是想拿浮舟做人质来掣肘于我!”
沈碧秋笑道:“南陈灭国未及百年,江南四族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有病笃挣扎之势,只可惜师出知名。若现在有陈氏子孙挺身而出,亦欲复国,倒不失为一个良机。”
沈碧秋解下披风,淡淡道:“可收到赫连哲木朗的复书否?”
沈碧秋站在雕花的木门前,稍稍整了整衣衿,才缓缓推开房门。屋内灯火透明,一个锦衣的男人正端坐在案前,一杯接着一杯地自斟自饮,几个仆人侍立于侧,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沈碧秋朝主子们摆了摆手,世人如蒙大敕,纷繁垂首退出了门外。
沈碧秋道:“二哥虽在渤海失势,但毕竟是长兄,比之三哥,在旧部的声望更大。更何况,三哥和赫连博格之间的嫌隙亦甚。二哥不必急于一时,姜太公垂钓愿者中计,我们现在便能够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