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芩幽幽说道：“奉您的命，将孤叶剑呈上。”
他身边的一个长须清癯的中年男人亦捻须道：“若要说道权贵清流之门，钟鸣鼎食之家，我们四族高傲宋年间就是第一流的王谢。现在却要服从于那些出世草泽的匪贼徒寇以后，正因为我们一再让步，才有本日退无可退的了局！”
曾文杰双眉深锁，喃喃道：“莫非我祖父之死，亦是一个圈套？”
沈碧秋道：“但凭曾贤弟一句话，是千刀万剐，还是一刀两断，都由曾贤弟决计。”
沈碧秋转头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只见采芩一手握着一把三寸长、两指宽的短剑，一手拎着一只玄色的布包，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本身，目光却叫人毛骨悚然。
郁孤辰道：“只要四族同心同德，何惧朝廷的威胁？推举曾贤侄为盟主，亦是局势所趋。我们只求清廷遵循当年的承诺，不要再插手江南的事件，决不准朝廷再设司政史。”他目光炯然看着世人，“朝廷不过是看着江南富庶，想搜刮我们的膏脂充盈府库。谢婉芝在江南二十三年，将我们的盐铁大权悉数收归朝廷，郁氏一族世代运营漕运海运，亦被她堵住了生存。现在她死了，实在是大快民气！”
曾文杰转过甚迷惑地看着沈碧秋：“沈兄给她用了药？”
沈碧秋吐出一口鲜血，亦喘气道：“你年纪悄悄，竟能将功力藏匿于无形……叶云舒……你哑忍不发，直到本日，倒也……叫人佩服……”
沈碧秋淡淡道：“不过是封住了她的几个大穴。”他问道，“文杰想亲身脱手？”
沈碧秋拊掌道：“两位前辈所言甚是。”他感喟道，“只是四派现在人才残落，堂溪氏和郁氏均无嫡支，欧阳氏夙来是四族首级，独一的嫡支杨琼倒是今上的宗子，现在又下落不明。”他环顾四周，“也唯有曾氏，现在在四族当中最为强大，才气独当一面，不知方才的发起，堂溪前辈和郁前辈意下如何？”
曾文杰叹道：“她亦不过是朝廷的虎伥，清廷灭我四族之心不死，想起祖父生前各种，曾某心中更是忧愁。”他背过身，“由沈兄做主便好。”
采芩嗤嗤一笑，倒是诡异非常。蓦地间，她将手中的布包一晃，直直地向沈碧秋掷来。沈碧秋大骇，闪身而避，阿谁布包撞在他身后的一个花瓶上，顿时散落在地，咕噜噜地滚出了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沈碧秋一看，顷刻变色，喝道：“采芩！你竟杀了楚天阔？”
顷刻间，大厅里乱作一团。曾文杰当即拔剑，大声喊道：“速将此女子拿下！
曾文杰一顿，缓缓道：“便杀了吧。给她一个痛快便好。”他还是背对着沈碧秋，“她的头颅，我要拿去祭奠祖父。”
沈碧秋道：“曾贤弟现在是四族的统帅，沈某不成越厨代庖。是杀，是留，还是放，还请盟主明示。”
那老者道：“正如少庄主所言，唯有四族戮力同心，才气对抗清廷的蚕食。不然死了一个谢婉芝，还会来第二个谢婉芝。曾贤侄为曾老爷子的长孙，统领四族，我堂溪延年绝无贰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长须男人，道：“孤辰，你意下如何？”
曾文杰走上前了几步，在叶云舒的面前站定，低声道：“是你杀了我祖父？”
沈碧秋点点头：“当日谢婉芝从沈园挟持我父亲逃脱以后，不知去处。最后，官兵在后山发明了她的尸首，清廷竟诬我江南各派□□，伤害朝廷命官。”
沈碧秋道：“不错。谢婉芝想挑起我们的纷争久矣。”他指着绑在石柱上叶云舒，“此人乃是谢婉芝的亲信，最为善于利用三寸长的短刃，江湖上称之为孤叶剑。曾老先生梗嗓的致命之伤便是孤叶剑的夺命伎俩。她是我们在曾府的后山所擒，当时身上还穿戴血衣，她本身也早已承认，是她亲手杀了曾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