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月光中,宁馨儿只觉半跪在地上那人身形有些熟谙,惊呼道:“府丞大人?”
渡边一郎满脸横肉颤栗,沉声喝道:“都不准出声。美人儿,你的,过来。”他手中倭刀指向宁馨儿,宁馨儿不敢妄动,只得乖乖走到他身边。
周佛生不知她何时又被倭寇掳去,当下也不容他详细扣问,全神灌输对付着渡边一郎的锋利刀法。也亏有淡淡月光,不然周佛生底子不能瞧见这倭寇的刀式。
周佛生大刀翻飞,刹时三五名倭寇被砍翻在地,楼外兵卫杀声震天,几个倭寇窜出去叽里呱啦一阵乱叫,楼里的倭寇更加慌乱,也顾不得地上的花女人,揣上劫夺而来的金银窜入后院,想要如同渡边一郎那般逃脱。但是进了后院一看,院墙外火光冲天,明朝官兵们的吼声在墙外响起。
宁馨儿想起方才在后院“妈妈”的保护,心中感激一片。“妈妈,女儿帮你。”
这些逃窜的倭寇在后院见无路可走,反而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凶xing,一个个抽出腰下短匕,冲向前院,见人就杀,很多女人也遭了殃。
周佛生喘着粗气,额角血脉坟起,青筋透露,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兵卫亦是如此。腰间刀柄被他们捏得股股作响,恨不得拔刀杀尽这些粗鄙的倭人。
周佛生只觉胸腹间一阵狠恶疼痛,大吼一声手中大刀削向偷袭之人,握匕手臂血液喷洒。身后兵卫发觉大人受伤,手中大刀皆砍向那人,瞬时被分尸。
“大人,你没事吧?”
固然温州府卫所只稀有百兵卫,可这chun风楼戋戋几十个倭寇,何来自傲?周佛生闻言,内心暗骂这群倭寇不知好歹,井里的王八,不知天有多大。
一口糟糕汉语响起,“你,此处,军事长官的哟西?我的,渡边一郎。我们,里边谈,请。”
跟着周佛生刀头一挑,渡边一郎只觉一股力道澎湃如渊,手中长刀差点给他挑落,待他回过神来,只觉从左肩向右腰一阵剧痛,身子急退,脑中一阵含混:“这是甚么刀法,能力如此惊人?”接着软软倒在了地上。
周佛生带着人一马抢先冲出去恰是倭寇们返回之时,虽有火把照明,但总有些死角照不到。角落里一个倭寇噌地窜出,手中短匕刺向为首的追逐兵卫。
埋没在暗处的渡边一郎悄悄蹿进chun风楼,方才那小美人太可儿了,这么走了心中实在不甘,故而他又偷偷摸摸潜了返来。
渡边一郎紧紧捂住宁馨儿嘴,方才那亮光是他手中刀刃反shè月光而至,也是因为宁馨儿瞧见黑夜中有人行走,挣扎而至。渡边一郎死死箍住宁馨儿一动不敢动,他如何也没想到现在竟然另有人在城中走动,听到那人身上甲胄声方才明白本来是城中兵卫。
周佛生半跪在地上,只觉头晕目炫,腿脚有力,叹道:“馨儿女人,劳烦你来扶一扶我,用力过分有些乏力。”
这个时候有倭寇从后院转了出去,在渡边一郎耳边叽里呱啦一通鸟语,渡边一郎闻言大喜:“哟西,花女人,大大的。”
二人说着话。却没重视到躺在地上的渡边一郎展开了双眼,眼中闪过厉sè,无声无息地拔出了腰间短匕。蓦地一声利喝,竭尽满身力量刺向那半跪着的人。
只见渡边一郎长刀刀法诡异,撩,刺,劈,角度刁钻,令周佛生防不慎防。周家是世代兵家,周佛生一身家传刀法极其锋利,大开大合,大气澎湃。二人刀法订交,如同道指正宗对上邪魔外道,固然邪魔外道极其yin厉,跟着时候推移,道指正宗毕竟高超一筹。
“渡边一郎,放开你手中女人,不然本府丞明天让你碎尸万段。”
因为手倭寇惊扰,城中百姓没有一家敢点上油灯蜡烛,天上弦月清辉洒落,倒另有微微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