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细细打量起这个别人丁中魅惑代王的小宫婢,边幅清丽,气质清雅,五官精美娟秀,薄施脂粉,端庄高雅,哪有半点狐媚气?如果说要勾人,说的大抵就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长睫如扇,黑瞳如潭,眨动间似有波光活动,灵动可儿,让人不觉看痴。
“哎哟……”刘恒夸大地作了个吃痛的神采,然后伸脱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头,笑着道:“小娘子经验的是,为夫此后只欺负你一人。”
窦漪房低头轻笑,打从心底喜好上这个和顺的白叟家。
曲娘在旁轻声唤了声“娘娘”,把深思中的薄姬拉回实际。
窦漪房心想,果不其然,因而俯身向前,又是一拜,“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现在的窦漪房,身份还只是代王身边的贴身宫婢,虽有恩宠在身,仍然没有资格大模大样地前呼后拥,唤婢使奴。先不说如许做于礼分歧,薄姬脾气清心寡欲,不喜豪华,就连吕姝也只是简朴地带着乳娘曲氏跟近侍一人前去问安的,身为宫婢的她又何德何能比吕姝更有场面?
巧珠从小养在深宫,那里分得清刘恒说的是诘责还是打趣,听主子这么一说,不由得内心一慌,慌镇静张地解释道:“奴婢……奴婢没有弄错,这是少府送来的胭脂,不是、不是牡丹甜糕。”
薄姬这么说,较着是为了让窦漪房放心。女子一贯最正视的便是名节,既然这个宫婢跟刘恒有了伉俪之实,何时定下名分、获赐封号应是她最焦急的事情才对。
薄姬神采舒缓,眉头伸展,对窦漪房的答案甚为对劲:“如此便好,你明白就好。”她顿了顿,持续说道:“代国不崇奢糜,当年姝儿嫁过来的时候,也只是看在先帝和太后娘娘的份上才大摆筵席,盛而待之的。此次代王另娶,本宫不想劳民伤财,意欲简而为之,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对,另有婚期。”薄姬整了整思路,道:“此时邻近岁末,岁首诸事繁忙,婚礼一事仓促不得。依本宫之见,就安排在来岁春祭以后吧。”
“统统谨遵娘娘懿旨。”窦漪房偷偷地吁了一口气,内心暗乐。
窦漪房笑容绽放,连声谢道:“谢娘娘恩情。”
固然心中满腹疑问,窦漪房还是保持着表面的端庄和安静,眉眼低垂,静待薄姬的唆使。
刘恒神采微敛,“不如我陪你去吧。”
“奴婢谢娘娘恩情。”窦漪房躬身礼拜,固然伸谢。她和刘恒的事已是摆在面前的究竟,过量推搪只觉矫情,倒不如大风雅方地应下来更来得开阔天然。
窦漪房眉头轻蹙,眼里掠过一丝愁云,“唤我女人便可,夫人二字切不成随便叫喊。宫中礼法有制,僭矩越礼可都是大罪。”在未央宫糊口了那么长时候,宫廷礼节的端方窦漪房比谁都熟,她跟代王名分不决,一声随便的“夫人”都能够让这小女人面对梃杖的惩罚。
“然!”
昨日,刘恒带着她回到了代王宫,薄昭跟吕姝站在宫门前相迎,宫人数十,保护近百,比起其他诸侯贵胄,刘恒的场面可谓简朴至极。刘恒一踏入宫门,便仓促赶到母亲薄姬的宫里问安,以尽孝道。
巧珠原是织绣坊绣娘的女儿,三岁未到,父母前后病逝,薄姬怜其出身便将她收养在代王宫中,至今已有十年。刘恒见她灵巧忠纯,便又将她指给了窦漪房。
邻近岁末,凌晨的代王宫中模糊透着冰寒,丝丝北风砭骨,灰蒙蒙的六合间似有薄冰覆盖。当第一缕晨光才方才透亮天涯的时候,窦漪房便起了床,坐在铜镜前由新来的女婢巧珠为她打扮。
跟全天下的准媳妇一样,窦漪房对将来婆婆向本身提出要求一事半点也不惊奇,如果薄姬没有任何要求,她才感觉奇特呢。但是……既然连薄姬都有要求,为何吕姝能如此淡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观她身边的曲娘,痛恨的目光都将近把她射穿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