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打了个手势,让手捧石榴的女婢上前一步,持续道:“石榴多子,多子则多福。薄家人丁薄弱,本宫也只要阿恒一个儿子,开枝散叶的任务就交给你跟姝儿了。”
吕姝上前几步,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夫君该到前殿议政了,薄大人和众位大臣都等着呢。”
吕姝是吕后的外甥女,固然家中父母兄弟在朝廷中的职位不如吕产、吕禄,但光靠依仗吕后的光环,放眼全代国估计也没有哪个女子比她出身更崇高的了。恰是因为如此,无忧坊花魁慎梦雨即便才貌如何出众,自知身份寒微,侍寝后仍不敢等闲超越吕姝,明示入宫为妾的企图。
薄姬问得含蓄,但窦漪房已经明白了她的企图,红霞爬上脸颊,回道:“回母亲,漪兰殿的宫人们细心慎重,把漪房照顾得很好。夫君晨练未误,请母亲放心。”
窦漪房顿时醒了,坐起家,一阵冷风吹来,这才惊觉棉被下的本身寸缕未着!
窦漪房耳根子一红,羞赧臻首,“诺,漪房谨遵母亲教诲。”
瞥见儿子神采飞扬、眉开眼笑的模样,身为母亲的薄姬自是欣喜,唤女婢捧来一斛明珠,两把玉快意以及一盘满盛石榴的芙蓉花式梨木托盘。
吕姝在旁说道:“漪房曾在未央宫中服侍太后摆布,这平分寸还是有的,母亲毋忧,姝儿信赖夫君定不会因为迷恋和顺而忘了政事。”
“回夫人,另有三刻钟,卯时将过,辰时就快到了。”
薄姬无可何如地点头轻叹,不再理睬他,转过甚去,语重心长地对窦漪房道:“代国不比齐燕之地,苦寒偏僻,用度之物不尚奢糜,本宫没多少贵重之物赐赠于你,特地让少府筹办了一斛明珠、两把快意,本宫的情意但愿你会明白。”
鼻子痒痒的,似被甚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普通。
窦漪房点点头,正想接话,守在吕姝身边的曲娘一声嘲笑:“太医所的太医都还没看诊呢,庶夫人便如此断诊,莫非在医馆里呆了几天,就学来一身高深的医术不成?”
薄姬点头,素手重扬,便让刘恒先行辞职了。
蓦地展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深棕色的眼眸,大眼睛、小鼻子、脸颊两旁各长了三根须毛,长长的尾巴懒洋洋地在她的鼻子上来回扫荡,眼神好不嫌弃。
噼啪!
珍珠生于深海,始于尘粒,经历千锤百炼终成珍宝;快意暗喻吉利,依托吉利和顺之意。薄姬所赐的两份礼品,不是万中无一的珍品,却包含了长辈对后辈深沉的留意与关爱。
吕姝见状,不觉担忧起来:“母亲是否身感不适,不如让太医所的太医们瞧瞧吧。”
此人还能更不要脸吗?!这类事情竟然在母亲面前说出来,不明摆着奉告薄姬他们、他们每天都干了甚么吗?窦漪房心如小鹿乱闯,悄悄朝刘恒呲了呲牙,娇嗔的模样像极了那只在漪兰殿肆意耍闹的小家伙。
窦漪房眉角跳了一下,她如何感觉吕姝暖和的话里藏着刺,是她多心了吗?
心有灵犀,情义融会,说的便是这一种相知相许。
固然春季已至,凌晨的冷风还是很冻人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床榻上如何会有猫?!阿谁缠了她一个早晨的夫君呢?
窦漪房有种感受,那猫儿的舔下之意好似在说“笨拙的人类”……
薄姬清咳了两下,接过女婢递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润喉,“漪房有分寸就好,千万别把一些不好听的话,传到太后娘娘的耳中。”说完,弱弱地放下茶盏,抬手在眉心上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