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珠撅着小嘴,忍不住抱怨道:“代王如何俄然临幸代王妃了呢?”
巧珠奉上浸好的温帕,眼角唇边都是愉悦的笑意,“代王殿下卯时未到就起家晨练去了,临走还叮咛宫奴,不得打搅夫人安眠,说夫人初孕,要多加歇息才行。”
窦漪房眸色一黯,低声幽语:“代王彻夜临幸代王妃,不会到这里来了。”简简朴单的一句话,却苦涩得差点说不出来。
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恒早已拜别,只有身边微微凸起的床褥,证明昨夜的和顺并非做梦。
窦漪房心头一暖,昂首看了看内里的天气,道:“帮我筹办一下,向王妃娘娘存候的时候快到了。”
在未央宫中的所见所闻,至今历历在目,幕幕泣血!
“但是,代王还没回房呢。”自从庶夫人进宫以来,刘恒每夜都与窦漪房共宿一房,婚前婚后从未间断,彻夜却迟迟未见代王身影,巧珠担忧照顾不周,不敢提晨安息。
忽地,半梦半醒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眼睛未及展开,一股暖和的气味环抱身侧,温热的薄唇悄悄印上额头。
吕姝藏在袖袍下的拳头悄悄紧握,大要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雍容端庄,端出正妻不得已哑忍的模样,道:“漪房在椒房服侍多时,知进退懂情面,最会就是察言观色、乘机而动。曲娘护主之情深切,本宫深感欣喜,只可惜代王恩宠正盛,本宫即便想争也无能为力。”言罢,凤眸低垂,幽怨之态楚楚不幸。
倦意袭来,窦漪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决定放过自家纯真灵巧的小宫女,“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早些歇息,快去睡吧。”
巧珠偏着头,似懂非懂:“受/精/卵?着床?”庶夫人的孩子跟铺床有甚么干系么?
吕姝眼角动了一下,脸上愁闷神采未改,明显紧绷的情感并没有因为曲娘的话而舒缓半分。
结婚前梅子鸢的一席话蓦地浮上心头:“宫魅是刘恒,他爱你宠你甘心为你赴汤蹈火,不顾结果也要与你相爱相守;代王也是刘恒,负担社稷,庇护百姓,面对的是诡计狡计,接受的是无可何如。跟如许的他共度平生,你筹办好了吗?”
这时,门房小寺人躬身上前,在吕姝三尺以外就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叨教道:“启禀娘娘,庶夫人窦氏存候来了。”
“但是,代王殿下说过……”巧珠的前面半截话最后在窦漪房严厉的目光下吞进了肚子。
吕姝臻首低眸,长睫下目光隐晦,“宫中情面淡薄,本宫身边唯有曲娘可依托了。”
“睡吧,我的小家伙。”降落磁性的声音一如夜魅般诱人,醺醉了窦漪房的心!暖意从四周八方涌来,从心头伸展至四肢百骸,甜美的梦境收回诱人的香气,遣散心头阴霾,垂垂入眠……
“傻丫头,我没怪你。”窦漪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巧珠楚楚不幸的小面庞,语重心长隧道:“宫中人多口杂,一句话都能够要了你的命!齐王宫不比漪兰殿,表里一定都是本身人,不成不防。就算在漪兰殿,隔墙有耳,有些不该说的话,咬断舌头也不能出口。代王宠嬖于我,并不代表我便能够独占他,目空统统。他是代王,是堂堂代国的诸侯,他有他的任务和担子,身为的他的姬妾,又岂能肆意率性、以我独尊呢?”恃宠生娇,轻则恩典转淡,重则自扑灭亡!
窦漪房抿嘴一笑,轻笑她的天真:“再快也要等九个月后才会出世;再说,你安知这孩子必然是个小公子?莫非不准是个女娃儿吗?”
曲娘努努嘴,心有不忿,“窦氏只是太后宫中小小的一名洗脚奴婢,要不是有几分姿色,能言善道,怎会把代王勾上/床?!娘娘乃金枝玉叶,家世边幅样样胜她百倍,现在却要跟如许一个宫奴分宠,曲娘实在为娘娘不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