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到赵国去看看是何环境再说。”窦漪房柔声安抚。
“启禀代王,火线影士前来急报!”
刘恒手脚一冰,声音颤抖,语带紧涩,“殉情……?”他不敢置信地将部属的话反复一遍,仿佛对方说的是天荒夜谈!
吕姝唇线微翘,扬起的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曲娘领命便是,本宫自有主张。”
“无忧坊?”曲娘一脸不解,要对抗窦氏独宠专房,不是应当到薄姬娘娘那边告状,或是追上代王,一同前去赵国吗?代王不在宫内,无忧坊的女人就算来了,发挥媚术也无人赏识啊。
“先前悟念子留下的批言就是如许说的,子阳命贵,不明摆着说窦氏将诞下男婴,命格贵不成言吗?!”当年先帝还是白衣之时,乡间就有相士断言吕后之子命格贵重,成果一语成谶,惠帝刘盈公然登临帝位,成为大汉天子。
“说!”不知为何,他的心咚咚直跳,喉咙也紧了几分。
曲娘莫名一颤,小身板缩了缩,抖着声音回道:“娘娘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窦漪房正色命令,娇声喝道:“传令下去,全速进步,日暮前必须达到赵王宫!”赵王薨逝,赵国高低群龙无首,内表里外危急四伏。
吕禄冷哼一声,轻视嘲笑,仿佛吕沁的诘责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夫君?!沁儿mm未免太自抬身价了吧,刘恢生前娶你过门了吗?三书六礼,他做了哪一项?人家甘愿自刺一刀,死在那贱人的棺木上,也不肯意娶你为妻!端着正妻的模样还想去主持奠仪,也不衡量衡量本身多少斤两。”
刘恒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双眸间肝火腾腾,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吕氏欺我太过!”
吕姝手中的绣花针缓缓落下,针尾的红线如血般鲜红,凤眸暗潮涌动,嘴角连动都没动一下,对曲娘的话仿若不闻。针下绣的恰是一对交颈鸳鸯,两情依依,情义缠绵,在粼粼波光中依偎……
轻车几辆,精兵数十,代王赶赴赵国慰劳丧情的步队很快就筹办伏贴,隔天寅时一到,晨光初露,都尉张武便领着步队举头解缆。
张武大声呼喊:“梅子鸢,你带着庶夫人混闹些甚么!”
看眼间隔樱唇只要半寸之遥,刘恒却来不及生出甚么不悦的情感,五弟刘恢的环境才是面前的重点!
宫门前,两抹娇小娉婷的身影挡住了来路。
刘恒一听,勃然大怒,正想扣问详情,堂外脚步声急,吵杂声由远及近,男声降落,女声高尖,似在辩论些甚么。
刘恒握紧窦漪房的手,声音紧涩哀恸,“阿恢他……真的……死了吗?”
柳飞絮固然受宠于赵王刘恢,有生之年却始终名分不决,死于非命更不能以宫廷之礼筹办丧仪;刘恢殉情他杀,事情来得又急又凶,代王宫中还没来得及挂白幔、摆祭仪,只要祭奠堂传来悲戚不断的哭声……
窦漪房握紧丈夫的手,强自打起精力,代替他诘问道:“详情为何,一一报来!”
赵王庶夫人徐氏泪眼涟涟,对刘恒恭敬施礼,“妾身徐氏见过代王。敬谢代王赐怜,前来祭拜赵王殿下,殿下泉下有知亦可瞑目了。”
刘恒托扶请起,“弟妹不必多礼。阿恢,他……”声音一哽,竟说不出话来。
“请曲娘拿着红帖带上厚礼,到无忧坊一趟。”
窦漪房软软地靠在丈夫的身上,小手抚上他刻薄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伉俪同心,此生不渝!”
“沁儿乃南军首将吕将军之女,夫君身亡,沁儿前来主持祭奠又有何不成?!洨侯各式禁止,是为何意!莫非视我父亲于无物吗?!”
堂上棺木两副,一副棺身血迹斑斑,似曾被鲜血覆盖,颠末几番擦拭仍有大片陈迹触目惊心;另一副棺椁庄严,没有龙凤雕饰,斑纹素雅淡丽,一派君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