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肚子,极尽尽力庇护着胎儿,“你这个疯子!”
劲风吹着火焰低垂,呼呼的风声如同鬼哭神嚎,撕心裂肺。小配房的火势持续伸展,已容不得再拖下去。
“我不管!”吕姝吼怒:“我孩子死了,你就得陪葬!我明天就要跟你同归于尽!!”说着,扯下身边的一段白幔敏捷扑灭,快速一下,火光漫漫!
窦漪房喘着气,腹痛一阵一阵地袭来,难以按捺之下唇边溢出声声呻/吟。
刘恒心头绞痛,熊熊火光中眼角隐有泪光,“别怕,你跟孩儿都不会有事的。”
窦漪房紧紧攥住丈夫的衣服,不肯松开:“救……她……”腹部激烈的疼痛将近夺走她统统的意志,心中既忧心丈夫的安危,又担忧吕姝的状况,而她的孩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刘恒二指并拢,置于唇边,吹出锋利而有节拍的信号。一声令下,节节相传,四周忽地有了奥妙的动静,婆娑的树影森森徐动,越来越较着。
刘恒被她眼中的绝望震住了,猝不及防之下没有推测对方竟会有此一着,足下踉跄了两下,再一回神,吕姝已在熊熊烈火当中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不……!”刘恒竭嘶底里地呼喊着,配房崩塌前最后的一幕倒是她依托在季子长生牌位上的背影。
吕姝从他的无言当中找到了答案,脸上的笑意更加惨痛,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的豁然!
“我不在乎他无权无势,也不在乎代国苦寒偏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甚么都不怕!但是为甚么,上天为甚么连我这么寒微的但愿都要剥夺!连我两个幼小的孩儿都要夺走!
她的夫君毕竟是个君子,连一句棍骗的话都说不出口,哪怕利用本身也好啊!!
“夫君……”吕姝声声泪下,唇边绽出清浅的浅笑,“如果我不姓吕,我也不是皇姑母的探子,你会爱我吗?”
何如,吕姝的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凤眸含泪,凝睇刘恒,在他乌黑的瞳眸间终究找到了本身的身影。
凤栖殿的后院火光一片,风声凄厉如泣如诉,如同火凤燎原,将统统燃烧殆尽!
咔啦——
刘恒握着她的手,渐渐松开,黑眸熠熠,眸底闪着果断的光芒。他低下头,在爱妾汗湿的额头上印落一吻,以示承诺。情意相通,情义果断,他们之间不必言语,已然体味相互的情意。
“本宫劝你还是省省力量吧,药力已经发作,用不了多久,你便会痛不欲生。本宫已叮咛曲娘遣走宫奴和侍卫,并从外头反锁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搅!巧珠或许早就傻乎乎地喝下了掺杂迷药的茶水,正昏倒不醒呢。”
刘恒黯然心碎,他该如何向对方申明,豪情没有对错、没有吵嘴,统统都是情不自禁!
窦漪房回身就想跑,房门却如何也推不开;她呼喊着巧珠的名字,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吕姝怔然,“你……这就是皇姑母一向寻觅的奥妙?”
吕姝并不否定,“当时阿谁宫女所用的药还剩下很多,恰好能够让本宫好好用上!”自称已改,面前的吕姝不再是阿谁忆记取少女无忧光阴的小妇人,而是狠辣判定的吕家人!
吕姝双目通红,摇摆的灯光下似血泪鲜红,“我是被你逼疯的!”她一步步逼近窦漪房,脸上的神采更加狰狞,比夜叉更可骇,“皇姑母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职位,吕婠要的是万民崇拜和敬佩的目光,叔父吕产和堂兄吕禄要的是兵权和封号,他们要的统统,我都不奇怪!我只想和殿下长相厮守,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