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吕后用力往案桌上一拍,厉声诘责道:“谁敢质疑皇后生子一事?!说!”
常满点头,“回娘娘的话,按照代王宫太医所太医们的汇报,窦丫头生这个女儿的时候,提早阵痛,几近靠近难产的边沿,代王不忍爱妾受累,临时没有再孕生子的筹算,”
吕禄口不遮拦,打动之下竟当着少帝的面、指着太傅吼怒道:“抱着一个假货当宝贝,一个小女娃就生得出另一个娃儿吗?!本将军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对自家孩儿如此不闻不问、一见就哭的亲娘!”
没了宫中灵牌,吕禄就即是落空了御前行走的特权!
思及此,一股难言的仇恨在胸口涌动,对小刘恭的表示是越想越不对劲……
吕后捂住心口,深呼吸了两下,腾腾肝火尚未停歇,“竟然是这个混小子!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说!”她千万没想到,拖本身后腿的人竟然是吕氏亲信之一!
吕后抿唇不语,眸光厉色半分未改。
秦嬷嬷在中间轻咳两声,声线降落地提示着,“陛下,宫规有道,不成有违。”
“娘娘贤明。”
吕后嘲笑,“再宠嬖,也不过是个女娃儿,立不了世子,成不得气候!”
不幸刘恭年纪幼小,被阴鸷峻厉的吕后这么一诘责,两眼板滞无神,满身抖如秋风中的黄叶,小肩膀抽了两下,终究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常满的话说得委宛,句句避重就轻,却已充足让吕后将当时的景象在脑海里大略地过了一遍。
刘恭抬起圆嘟嘟的小手,拭走太傅眼角的泪水,“恭儿很听话的,太傅之前教的字恭儿都会写了,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接着,小脸当真地背了起来。
眼看着吕后就快靠近暴怒的边沿,寺人常满从速向秦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把小刘恭抱走再说。
“然。”常满回道:“威武侯周将军差人送了拜帖邀约代王殿下到府中一聚,殿下以女儿幼小为由婉拒列席,说是家有幼女病母,不宜外出远行。”
明显是孝惠帝刘盈的儿子,为甚么恰好没有王室的傲气和威仪,却像极了阿谁怯懦无用的贱奴?!
宫房内烛火摇摆,吕后的背影投射在墙壁上,透着几分阴沉的气味。
吕禄自从获得御前行走的特权今后,心高气傲的脾气更是一发不成清算,眼睛一下子长在额头上,在未央宫里摆的架子比普通诸侯王还要大。卖力教诲少帝课业的太傅脾气陈腐刚强,在天子的地盘上碰到这么一个不把年幼的少帝放在眼里的大将军,言语抵触在所不免。
吕后摆摆手,随口回道:“还是送进长乐宫,找个口风紧的乳娘代为顾问便可。长乐宫那么大,随便找个宫房与皇后分殿而居亦是易事,嫣儿惊骇的只是婴孩,等弘儿再长大一点,就不会再产生像明天如许的事情了。”
刘恭不解地眨了眨眼,小身子又往太傅怀里缩了一下。
咚咚……咚咚……
吕后眼神斜斜往下,睨向小刘恭,鬓边的银丝在烛光下闪着精光,“陛下有话直说便是,支支吾吾成何体统!”看着那双和清莲肖像的眼睛,吕后仿佛瞥见了当年在长乐宫内荏弱怕事的宫婢,阿谁她最不肯意想起的人!
吕后冷哼:“过耳既忘?忘了又怎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秦嬷嬷不敢不从,快手快脚地抱起小刘恭,然后恭敬地向吕后躬身礼拜,声音有点颤抖隧道:“娘娘恕罪,陛下年幼无知,童言无忌,方才说的话满是偶然之言、偶然之言啊!”
但此时他已经获咎了吕后一次,不敢等闲再捋虎须,关上房门思忖了大半天,终究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好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