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三刚到老崔头院子门口,就闻声他那特有的破锣嗓子正又快又急地吟唱着一首本身向来没听过的曲儿:“。。。清霜衣苦薄,大雪骨欲剜。日落寒山行不息,荫冰卧雨摧心肝。又莫向辽东去,夷兵似虎豺。长剑碎我身,利镞穿我腮。性命只斯须,节侠谁哀思。功成大将受上赏,我独何为死蒿莱!(出自:无向辽东浪死歌)彼其娘之,这贼老天再不给人一条活路了啊。唉。。。”
于老三听到这些话,内心也揣摩开了。本身如果借了宋大户家的粮食,不消说的,那两亩新田必定是要归人家的。那这不就和本身当初在莱州府一样了吗?没了本身的地也就没了进项,就得租大户家的地种,每年交租子。碰到个荒年天灾的,估计本身一家子连皮带骨填出来都不敷抵债的,说不定到最后就得签家生奴契。那老于家可就真断了香火了。本身千里迢迢的闯关东,莫非是为了换个处所卖本身吗?
老崔头苦笑着说道:“看来老三家也被胡子给祸祸了,那这下可倒大霉了。老崔头我刚想发完牢骚,就厚着脸皮上你家匀点粮食济急呢。这下但是算逑了。”
“哎。”招娣抹着眼泪儿,应了一声。固然当家的嘴上说得轻松,但是招娣儿内心晓得这借粮食向来就不是甚么轻易的事情。你借一口,旁人家就少吃一口。在这春荒的节骨眼子上,哪家都没有这多余的善心发。当家的出去,还不晓得要受多少白眼儿,窝囊气,他是一个要强的男人啊。都怪本身不晓事,招娣儿越想,这眼泪就越止不住地往下淌。
“这,这。。。”于老三出去看着比自家还乱的气象,内心一沉,顿时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