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李扶摇将一旁的绿豆糕往她那便推了推，“赏你了。”
涂灵簪痛得浑身颤栗，却难掩心中的悲惨。她挣扎着撑起家子，却终是徒劳，趴在地上呵呵嘲笑，越笑越大声，终究变成了悲怆万分的狂笑，仿佛要剖开胸膛，将宿世此生的苦与痛尽数倒出。
闻言，涂灵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压在本身胸口的巨石一刹时被撤离。
“无事。”李扶摇垂下眼，转移了话题，带着几分自嘲道：“天下人都骂我是任人摆布的昏君，说我是好人的，你还是第一个。”
乌鸦晃了晃左手拎着的酒坛和酱油坛子，幽绿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间难掩相逢的高兴：“我昨日依你的叮咛安插了人马，本日想给家里头筹办些粮食再出门送信，成果喝酒喝晚了，直到方才看到金灵蜂烦躁不安，我才晓得你就在四周……”
城门口的卫兵敲了敲锣，大声呼喊着要关城门了。
可惜，卖元宵的那家摊子不在了。又想起李扶摇，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热腾腾的面也勾不起食欲，仓促吃了两口，她将头上的铜簪拔下当作饭钱，放在陈旧的桌子上，回身筹办分开。
“是我。”
他点头表示明白，腾出右手来搂住涂灵簪细瘦柔嫩的腰肢，带着她纵身一跃，从城墙上掠过。
“服从！”看不清面庞的男人抱起毫无知觉的涂灵簪，很快消逝在暗影中。
想了想，他又森然一笑，弥补道：“如果她去见了秦宽或楼皓的人，你便直接杀了她。”
话说到一半，她忽的瞥见了一旁站着的涂灵簪，顿时如临大敌，提着布裙哒哒哒跑过来，高低打量了涂灵簪一眼，又瞪着美目，对乌鸦咬牙道：“好啊！你还敢将小娘子带到家里来，你……”
李扶摇盯着她，就像是要看破甚么似的，忽而轻声道：“你吃糕点的模样，很像一个故交。”
涂灵簪也红了眼眶，她向前一步伸脱手，正想要拥抱mm，却见涂缨猛地后退一步，捂着唇踉踉跄跄的奔回屋里，压抑的哭泣声在沉寂的夜中显得如此清楚。
涂缨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声音戛但是止。
涂灵簪无法道：“今非昔比，这对我来讲难度颇大了些。”
一盘终，李扶摇扔下棋子，懒懒道：“朕输了。”
涂灵簪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落日西下。她躺在护城河边的城墙下，身上盖着掩蔽用的破草席，天涯的火烧云格外热烈。
她感觉五脏六腑烧得短长，面前吵嘴纵横的棋盘也扭曲了起来，顿时天旋地转。她不成置信的望着冷眼旁观的李扶摇，就那么一向盯着，半响，才从牙缝中痛苦的挤出一句：“陛下要杀我，何必用这么费事的体例？”
“陛下……”
半晌，笑声戛但是止，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李扶摇安静道：“李扶摇，世人说的没错，你忠奸不辨，善恶不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昏君。”
“你叫我甚么？”李扶摇快速起家，眼中有一丝讶然。
走了个把时候，涂灵簪终究到了长安街，肚子有些饿了，她便在一旁的巷子口找了家面摊坐下。
涂灵簪核阅着棋局，心道：这就完了？这局本身下得神思恍忽，并没有尽尽力，未免博得有些太轻松了。
雕花的窗棂外，还是阳光亮媚，而屋内，是一片阴暗的死寂。
李扶摇伸出一只骨节清楚的手，在半空中踌躇半晌，终是捏住她的下巴，微凉的拇指悄悄地点在了她咬破的唇瓣上，抹去那一丝赤色。
刚起家，便见一个黑衣劲装的身影忽的从天而降，落在涂灵簪的面前。
涂灵簪摸了摸胸口，乌鸦给的那瓶‘千里追踪’还在。她舒了一口气，翻开瓶子抹了一些香蜡在身上，这才赶在城门关前的最后一刻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