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已到，涂灵簪打了个手势，表示道：“放信号，告诉乌鸦炸堤！”
涂灵簪只好将柔嫩暖和的狐狸毯子盖在李扶摇身上，立即翻身下床，还不忘叮咛他：“呆在内里，不准出来！”
“媾和？！”李扶摇快速起家，握拳愤然道：“诸卿可知媾和的前提是甚么？——割地赔款！黄河以北的地盘要尽数划为北燕的权势范围，我大殷千里膏壤、百万无辜的百姓，俱要变成北燕的仆从！诸卿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如何面对大殷百姓、天下百姓？”
“这究竟是甚么世道！”李扶摇怨毒地环顾着四周或仓促、或沉默的朝臣，极力挺直稍显稚嫩的胸膛，一手指天痛斥道：“国难当前，文官贪财，武官怕死！想要保家卫国的忠良，却还要被你们这群禄蠹嘲笑！”
涂灵簪点头：“硬拼我们是拼不过的，得想体例让慕容恪元气大伤，北燕人不会水性，这是最好的体例。”
“我不走！”见涂灵簪模糊发怒，李扶摇又放缓了腔调，轻声道：“这里离长安那么远，又那么乱，将我交给其别人，你放心么？”
火红的炊火在夜色中炸裂，仿佛利刃划破暗中。渡河渡到一半的北燕兵士懵了，慕容恪认识到不对，忙抽刀命令撤兵。
“臣妇承诺！”
涂灵簪一扬手，带着霍胜利率先冲了出去，先将登陆的那百余名敌军尽数斩杀。此时黄河水势上涨，三四万名落水敌军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巨浪拍在暗礁上撞死，霍胜利命人等在岸边，将少数幸运爬登陆的敌军刺死。
涂灵簪站在黄土坡上，身边的霍胜利道：“怕是今晚筹办渡河了，可要筹办投石机？”
李扶摇抽了抽鼻子，不幸兮兮道：“师姐别赶我走，我冷……”
霍胜利和几名武将俱是撩袍下跪，雄浑的声声响彻金銮殿：“部属愿战！”
说罢，他再次下跪，抱拳道：“父皇，儿臣要求一战！生为人，死为魂，毫不做卖国偷生的喽啰！”
……
好不轻易迷含混糊进了梦境，却模糊听到帐篷外有人走过，接着，一个稍显稚嫩的身影悄悄摸了出去。
涂灵簪瞪大眸子，忙松了手，就着淡薄的月光看了看摔在榻上的少年，不成置信道：“你如何在这？甚么时候来的？”
毛毯下，李扶摇眨了眨晶亮的狐狸眼，表示让她放心。
“那殿下可知，如果大殷将士负隅顽抗，将要死伤多少人么？殿下又可知，打一场仗需求多少赋税？”楼皓嗤笑道：“与其让无辜百姓和将士死于烽火当中，不如退兵乞降，尚能抱住大殷最后的一点气力，将来东山复兴也未可知。但如果像太子殿下所说，对峙死战，伤了国之底子，民怨四起，大殷可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李扶摇怔怔的望着她，脸上闪现出惊骇的神采：“我不走，我得陪着你！师姐，你别放弃，想想莲姨，想想阿缨，想想我……”
涂灵簪狠狠地抹了把湿红的眼角，倚着八尺长刀，一字一句咬牙对朝臣说：“楼将军贪恐怕死，我不怕！贪恐怕死者，躲在我身后便可！愿为国死者，请随我一战——！”
“娘！”涂灵簪咬唇，极力不让本身落下泪来。
“那下流的百姓……”霍胜利欲言又止，明显是有所顾忌。
夜幕很快来临，涂灵簪让雄师退到山坡后背安营扎寨。为了不引发慕容恪的思疑，早晨雄师都没有生火做饭，只是啃了些冷硬的干粮。
短短一夜，慕容恪丧失兵马四万余人，只好放弃渡河，仓促北退。
涂灵簪愣愣的望着暗淡的天空，碎雪飘零，雁声凄厉，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冷，也发觉不了痛，眼神浮泛而苍茫。
涂灵簪凛但是立，毫无惧意：“那便以我的性命赌咒，不破北燕誓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