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黑衣的少年踉踉跄跄冲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转头怒喊:“你的确不成理喻!”
周慧帝愣住脚步:“康儿?”
卫泽心口直跳,脸上一阵飞红,还好他的面庞肿了半边,别人看不出来。
从崔泠的角度来讲,卫泽是最让他费心的傀儡天子。
周瑛华朝他点点头。
而在此时的周瑛华看来,卫泽恰是她能够拉拢操纵,以便将来抨击孟氏一族和崔家的完美人选。
育碧公主一回到凤泉阁,就开端大哭大闹,摔打东西,碧瑶夫人如何都劝不住,只能差人把卫康叫畴昔帮手。
周瑛华看着卫泽的脸:“你的伤是谁打的?”
卫泽捂着半边脸颊,怯怯地看着周瑛华。
也由不得他不难堪,他那张脸上,红十足鲜明一道五指印,像是才刚被人打了一巴掌。
“庄王去凤泉阁了。”
他既叫阿泽,天然就是来日的西宁天子卫泽了。
周瑛华:“可有治伤的膏药?”
周慧帝和亲信朝臣下了半天棋,回到碧瑶夫人处,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头传出一阵吵嚷声。
卫泽脸上涨得通红,用力敲一下曹平的脑袋:“你给我闭嘴!”
傅家是南吴国的望族,府上的蜜斯个个隽誉远扬,嫡出蜜斯身边的丫环,想必也有几分姿色。卫文帝为人风骚,当年流连在秦淮河边时,曾和傅家蜜斯有一段巫山*之情,偶尔之下临幸傅家蜜斯身边的仙颜丫环,并不出奇。
曹平偷偷打量几眼太薇公主的院子,撇撇嘴巴:“这里好冷僻,院子里连盆花都没有,怪不得宫里的人都说太薇公主不幸。”
快意的神采顿时有些欠都雅。
他只会被权势和繁华腐蚀淹没,纵情吃苦,一味耽于享用当中。
两名宫女上前替周慧帝换衣,周慧帝眉头一皱:“你们娘娘呢?”
“有、有、有,老奴这就去拿。”
曹平赶紧堆起一脸笑:“多谢公主赐药。”
“……”
在傅皇后和其他妃嫔眼中,周慧帝是南吴国的天子,是杀伐定夺的君王,她们瞻仰他,奉迎他,同时也算计他。
走到半路,曹平推推卫泽的胳膊:“阿泽,你是不是认得太薇公主?她如何对你这么好?”
不过她不能过于暴躁,统统只能缓缓图之。孟家是连绵百年的王谢望族,根深蒂固,崔泠是势头正猛的西宁新贵,手揽重权,哪一个都不是好啃的骨头。她只要一个南吴国公主的名号,一无实权,二无人脉,三无财力,四无策画,想要为薛家报仇,先得拉拢好卫泽。
周瑛华回想起坐船前的景象,头皮一紧:西宁国的将来天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而挨打的泉源竟然是她!
非论是在宫里的椒房殿,还是避暑山庄的凤泉阁,不管周慧帝多迟早返来,碧瑶夫人江玉贞每天都会守在门口驱逐他。玉贞怕黑,避暑山庄又格外清幽,一到夜里,四寂无声,没有他在一旁安抚,玉贞夜里必定会做恶梦。就算偶然候他在别的妃子那边担搁久了,凤泉阁也会一向点着灯笼,直到天明。
“你们在这里做甚么?庄王呢?”
不过当时她只把卫泽当作质子府上的一个平常家仆,压根没有留意过。
怪不得崔泠会放弃脾气纯真而鲁莽的卫康,转而把卫泽推上西宁国的国君之位。
卫泽神采一黯,眼眸低垂,紧紧攥住冰冷冷硬的小瓷盒子,没说话。
宫女们面面相觑,跪在地上,不敢答话。
卫泽眉头一皱,牵动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你别瞎猜,太薇公主不喜好小王爷!”
唯有玉贞把他视作一个浅显人,一个浅显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