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床上坐着。”那声音非常清冷,但不知是不是关灵道本身想太多了,总感觉那声音有些不天然的沙哑。
俄然间,后背几处经脉大穴被同时点着,一阵凉意在身材里流窜。
窗外乌黑一片,沉寂没有人声,本来早已经不知何时入了夜。手上有些湿、有点痛,他不过才刻了一小会儿,如何这么快就黑天了?
石敲声见他的情感委靡不振,猜不出是为了甚么,俄然道:“你也不消想太多,三宫主向来不管这类浮名。他本就是四公子之首,经常被人拿出来比较,多年来烦不堪烦,向来不准人在上清宫提起这类事。”
水静云淡隐三山,暗拂风过暖画涧。
微凉的手贴在他的腹上。
关灵道身上的腰带不知怎的散开了,暴露光滑带了点湿气的腰腹。
“师父,你这修炼之术……”他混乱无章地找话说着,有些慌,“不知如何帮没有灵根的人修炼?据我所知……”
任宗,仿佛有些印象。是谁?
“你在做甚么?”身边传来降落冷酷的声音。
“等下我要以手抚你气海,方能助你修炼。”
“如何的?”
石敲声笑着说:“你可传闻过南北朝四公子的诗?”
淡香和湿气袅袅而来,计青岩一声不响地上了床,坐在他的身后。他背后的汗毛哗啦啦地竖了起来,头有些晕,左眼下又不应时宜地灼烧起来,赶紧心虚地把左眼捂住。天!画涧里听到的春宫就有这姿式的,他不想去想,却又不知怎的就是会想。
“随便问问。”他走出去在窗边站着。
“现在甚么时候了?”关灵道任计青岩抓着他的手,“师父不是深夜才会返来么?”
“为甚么俄然间问起南朝一品大员的事?”石敲声说完,这才抬开端来看着他,“你体贴的事越来越古怪了。”
关灵道搂着他的腰:“师父陪我睡觉。”
关灵道在他身边扑倒,脸朝下,像只土拨鼠躲在土里一样,红着脸把计青岩的手放在身上:“我们躺着修炼。”
石敲声把羊毫蘸着水洗濯,笑道:“写这首诗的应当是一名得道高人,不然也不会去过九天山、百花台,见过南北朝四公子。但想必这类不端庄的诗传播出去有损名声,是以他隐姓埋名,至今也不清楚写诗的是谁。厥后,也不知是为了甚么,传播下来的只要前面四句,前面的四句倒是没人晓得了。”
关灵道怔了怔,一阵失落。石敲声向来不会记错事,他说没有,那便必然没有。没人丢过儿子,那他的出身便跟甚么一品大员无关。莫非刚才的气象不是真的,是他设想出来的?或者说那水牢里的“哥哥”其实在偏他?
“……嗯,你歇着吧。”
“四更。”彻夜本筹算要教他修炼,计青岩返来前找了个僻静的处所洗了澡。回得迟了,本觉得他已经睡了,不想却看到他像个小鬼似的,孤孤零零地坐在黑暗里。这是出了甚么事?
关灵道见他的神采有些古怪,仿佛想笑又不敢笑,袖子底下仿佛也有些动静,问道:“你袖子里如何了?”
他轻声念着最后两句话:“遐想南朝画溪后,神州再无人间仙。这话说得过了,南北朝四公子风采卓绝,有仙家风采,不成能比不上一个凡人。但是在此人的眼里,唯有南朝画溪公子才可称作人间仙,可见他当年必然见过画溪。”
“去洗手吧。”计青岩把他放开,“今晚算了。”
“为甚么不点灯?”
“没甚么,随便问问。你歇着吧,我归去了。”
在桌前静坐着,从花架子里取出几块木头和一柄小刀。从记事起就很会雕镂,九岁时手上有拿刻刀时留下的厚茧,也喜好雕镂师父。他只雕镂对本身好的人,只听对本身好的人说的话,这些风俗究竟是何时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