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青岩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四片翠绿色的叶子,心中如同被重击般一沉,俄然间像是六合间甚么都消逝了似的,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水行门的弟子正色道:“少主本就受了伤,本日不过是救人,却俄然被云公子刺了一剑,伤上加伤。这事还要向云公子讨个说法。”
他悄悄无声地望着一起而去的岑家弟子,垂下头不再多想。既然早已经分开,何必要想那很多,现在有很多事刻不容缓,岑木衣的婚事倒是能临时不消放在心上了。
云洛山这时候倒是非常委曲的。昨夜他派人去抓岑木衣,不想迷昏抓来的却不是岑木衣,而是一个不熟谙的小女人。云洛山厉声扣问之下才晓得,本来她是堆栈里的一个烧火丫头,岑木衣让她代替本身在床上睡觉,趁夜从窗户中飞了出去,不知去了那边。
云洛真冷酷地扫他一眼,站远了些。
“应当的,当年你我联手破敌,岁年代久了,但友情仍在。”
云洛真把云洛山拉在身后,淡淡道:“戚少主与岑木衣的过往我不知,但你如此欺负我弟弟,鄙人将来毫不能等闲罢休。”
云洛真低声骂道:“戚少主不过是为了救人,你如此不知好歹,还不快些认错?”
昨夜沉浸在妒忌和痛苦中,凌晨伤没有完整好就上了忘年山,不想方才又看到戚宁打横抱着岑木衣,贰心中的痛苦委曲难以言喻,这才打动地恨不得将他杀了。
花落春点头:“承蒙道友挂念。”
紫衣壇主先开了口,持续商讨在那边安设听魂阵一事。各门各派都想先清理掉本身门派四周的魂修,却也守端方不能乱来,统统服从调派。紫衣壇主在台正中而坐,深紫衣衫,头戴紫冠,广袖垂落在身材两侧。他的长眉微蹙,不紧不慢地说:“听魂阵在紫檀宫,一日便探出四周七十里的十二个魂修,几个月来已把紫檀宫四周的魂修杀得一干二净——”
颜無道人豁达地笑:“前些日子闭关时炼制出一味药,当时便想起花家家主的体质来了,于三阳之体极是无益,他日亲身炼制些送到花家。”
这动静已经交来回回地传播了四五日,都传闻要来,却谁也没有见到。紫檀宫主十年中有九年半在闭关,谁也未曾见过他的真脸孔,此次传闻他要来,天然是想一瞻仙颜。传闻紫檀宫主是南北朝中修为最高的人,与归墟神宗的前掌教并驾齐驱,这些得道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有幸相见,免不了有些殷切等候。
不知不觉地到了下午,各门派的领头之人如同前几日那样聚在湖边的小木台上,或者闭目打坐,或者低声私语。戚宁受了伤,水行门便无人过来了,只派了一个弟子留在这里听动静。
云洛真冷如冰霜地喝斥:“下去,忘年山上岂容你随便伤人!”
青衣悄悄无声地走了过来,打动手势:传闻紫檀宫主本日要来。
说着,他把如同木雕泥塑般的云洛山拉了拉,牵着走了。
云洛真把他揽在怀里,低声道:“都是我这弟弟不长进,鄙人归去必然好好教诲,戚少主受了重伤,云家愿送疗伤圣药回真丹——”
“你能娶岑木衣?”
岑家高台上这时也飞落下来一个男人,四五十岁,身长矗立,固然已入不惑之年,眉眼倒是超脱,气质出众。他绷紧了脸低头叮咛一声,中间几个岑家弟子把岑木衣敏捷拉了开去。
花落春沉寂半晌,终究站了起来。
捉起来了?
他刚要回身下山疗伤,忽觉身边似有人站着看他,衣带飞舞,仿佛已经站了好久。
岑木衣与云洛山有婚约在身,但是岑木衣被岑家人打伤跌落高台,前来相救的倒是戚宁。戚宁被云洛山刺了一剑,岑木衣连理也不睬云洛山,只是低头检察戚宁的伤势。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当真是不把云洛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