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晓得听魂之人的资质罕见,如果修炼个几年,很多道修都一定是他们的敌手。现在他们手上没有几个能听魂的,这八人天然是贵重之极。
这天凌晨他吃了早餐,在山间的树上靠着削树枝,小刀轻划,几下就划出来个兔子的表面,正要详确砥砺,忽闻得远远地传出处远而近的说话声。
关灵道的心机混乱,声音也有些哑了,拉住任关翎的肩膀笑着说:“哥,我也跟你去。”
不过是短短一年,这话已经应验了。
细谛听着,这些是被人到处追杀的魂修,命都活不了,被他招拢到了这里落脚,借着片瓦常日里遮风挡雨。
“多少是个自在安闲修习魂术的处所。”
“不清楚,还未曾有动静传出来。”卢夜生悄声道,“计青岩也在岑家。”
因而他在这里安家落户,他本就会拉帮结派,未几时就与其别人熟谙了,常日里无事时提及关灵道虎口救人的英姿,引着好几个孩子围着关灵道转悠,非要看看他那把玄色的短刃。
“哥哥赢。”关灵道把那玉坠子收起来,略有些心不在焉的笑着。
“师父。”他叫,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搂住,却不敢冒昧,只是心头发痛,“师父。”
“嗯。”关灵道笑着走了。
关灵道细问他之前魂修的经历,他这时才说了实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把我送给了别人,不想那是小我估客,要把我送进青楼里做童倌。我惊骇得不可,逃出去又被人抓返来,因而再逃,路上得了块蓝色发光的石头,不知不觉地魂气入了体。那夜我把追上来抓我归去的人趁入眠时杀了。”
他觉得把关灵道从计青岩身边带走了,但是这心机深沉的男人却早就落下了一步他看不见的棋子,胜负好久之前已成定局。就算人在这里,心不在这里有何用?
“好久之前就想来这里看看。”任关翎看着四周转动的小石子,“之前只是听你说,毕竟不晓得是个甚么模样。”
“师父。”关灵道止不住短促喘气。
不过几十丈,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立在乱石杂草间的男人。
任关翎笑了笑。小时候心疼到现在的弟弟,经年不见,胳膊肘子却早已经往外捅了。说谁赢就是感觉谁陌生,这事理他能不懂?
地上的小叫花子这时候醒了过来,半坐在地上四望发怔,声音颤栗:“我在那里?”
四周的涌动顷刻间停下来,沉寂没有声音,只听到树叶的沙沙作响,就像是甚么也没产生过似的。
关灵道微怔,伸手把胸前之物取出,那是从醒来以后就戴在身上的坠,用玄色的绳索系好了挂在颈项上,上半段通体透明清澈如冰,下半段倒是清冷玉石。玉石的半边光滑划一,像是叫人从中间齐刀斩下,现在正飞起来朝着南,仿佛是想要去找甚么。
没出息,太没出息。恨恨地将本身骂着,展转难眠,折腾了大半夜,凌晨时终究情感舒缓,恍惚地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