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敲声微怔。计青岩长眉拢了拢,又面无神采地看着他:“持续。”
他皱眉将笔在近处看了看,重重地按下去,笔俄然间有了反应,摆脱开来摔在桌子上。石敲声顿时愣了,好半天没有出声,见那笔一动也不动,这才悄悄捡起来蘸了墨,放开一张白纸。
这些事远比花落春跟谁交欢要首要很多!
计青岩看着他,不知不觉的耳背又红了些。
“是。”
关灵道见他们都不说话,说道:“花彩行与师父素有友情,开门见山地说在画涧里听到了灵魂之声,有何不成?”
青衣向计青岩比划着:留下传音石?
“舒畅。”他谨慎地环住他的腰,“师父。”
“灵道明天听到花家主与人说话的声音,花家主未死,不知灵魂如何出窍,此事我需得问花彩行。”计青岩站起来走到窗边,“你们有没有发明些甚么?”
关灵道死也不敢说他也想尝尝,如果计青岩晓得了,怕是会把他打死吧?计青岩脾气冷酷,向来对这类事不感兴趣,现在想必晓得还不如他多吧?
热气充满,透过薄薄的衣料透出来,烧着他的肌肤,烧得关灵道面红耳赤。他从速把身材移开,捂住左眼笑着说:“师父冰清玉洁,这类事真是玷辱师父的双耳,此后我在师父面前必然不再胡言乱语。”
关灵道走到计青岩的身边,低声笑着说:“师父,实不相瞒,明天我听了一天的春宫。”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他的红色单衣,内心忽生一念。
关灵道轻靠在他的肩上,似有千言万语:“师父。”
没有动静,一片沉寂。
计青岩低着头,没有出声。
“没错,就在竹舍前面。”关灵道考虑着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我下午循着声音去看了看,仿佛就是画涧绝顶那座古朴的板屋里出来的。”
这画固然是前上清的,但与他们没甚么干系,花彩行爱画如命,如果同他硬讨,那未免有些能人所难。何况石敲声私行去看人家的小板屋,这事也不好说出口,此事有些不好办。
有计青岩在,石敲声便闭上嘴不说话了。关灵道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却也明白事情有些蹊跷,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明天我听到花家主的声音了。”
“真的,花家主的春宫,跟别的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关灵道也有些发慌,又恨不得让计青岩也听听,红着脸说,“花家主还没甚么,别的阿谁男人叫得当真……”语气又是羞,又模糊听出来些镇静,低着头把脸放在计青岩的肩窝里:“这些师父该教我的,我刚听到的时候甚么也没听懂。”
再如何风雅,也不至于让花家主做那种事的时候被人听到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石敲声等得心灰意冷的时候,羊毫缓缓飞了起来。
石敲声和青衣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关灵道靠在他身边低声细语的模样。
那声音委委曲屈的,仿佛饱含着甚么情感,计青岩低了头,手指抚在他左眼下的两片红色陈迹上,清冷的灵气缓缓而入:“舒畅些么?”
“我猜,花家主的事,花彩行一定知情。”关灵道看着他们,“花彩行明知我能听魂,如果知情,怎会让我们在画涧住下来?”
“也对,我去请。”石敲声感觉也有门路,没想那么多,带着君墨回身出去了。
君墨已经睡着了,没有答话。
“那甚么――”关灵道捂了半天脸,勉强笑着,“不如把青衣也请来,他晓得的事情多,说不定能解释一下是如何回事。并且我们商讨事情瞒着他也不好,连君墨都在这里了,怎好不请他到?”
传音石是指甲大小的一块石头,青衣发挥千里传音之术时,便能听到这块石头四周五丈以内的动静,功效不久,最多能听一两个时候。传音石本来就少,晓得千里传音的人又罕见,是以用的人未几。青衣在上清宫时,每隔半个月就要山间扫荡一次,多年来无人敢在上清宫用传音石,也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