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道沉着脸闭上嘴。他要做厌思的琴师,难不成本身上门去说么,那看起来多没面子?这石敲声甚么都好,就是这类事上转不过来。
夙城坐落在南朝中南,离它不到三十里的云溪岭,便是南朝世家卢氏的地点之地。这里本是个小城,地理位置却得天独厚,是两条水路交汇之处,来往过客络绎不断,固然风景、出产甚么都没有,却独占一条南北大街,倡寮、赌场无所不全,是来往商旅吃苦的处所。
既然没有私家恩仇,又为甚么要选这些恩客?这些恩客到底招惹谁了?
关灵道心内里有些不是滋味,扁了扁嘴。计青岩配夙城花魁,真是再好不过。
青衣点头:不知。
石敲声不知怎的略红了脸。平时他对青衣极其恭敬,却连青衣的面也见不到,此时被他嘉奖,一时候竟有些找不着北。
石敲声低声道:“每月十五选花魁,明日便是摘花之夜,错过此主要等一个月。”
青衣比划动手势:如此便说定了。
夙城的倡寮各有气势,有皇权贵气的,有南朝风情的,有世家风采的,也有仙家气度的。而忘尘台恰是个凡人莫及的和顺之乡,奉侍恩客的都是厌思这等不似生在人间的女子。
“从倡寮里抓个花魁出来,不知要轰动多少人,如果问不出呢,打草惊蛇?”石敲声如有所思,“要么把花魁抓出来,要么就得做她们的入幕之宾――下次的花魁不晓得是甚么人?”
“你们的琴师断了手,还挑三拣四,明天让她本身跳舞算了!”男人气急废弛地站起来,“谁不是混口饭吃,这么欺负人!”
夏季的入夜得早,即便到了入暮时分,逐步起了星星点点的灯,闹街上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计青岩几个正在冷冷僻清的街上转悠,一个男人俄然间从中间的酒楼里被人推出来,踉踉跄跄跌落在地上,屋里有个风味犹存的女子站在两个提着棍子的男人中间,掐着腰骂道:“不会操琴就别滥竽充数,我家厌思明天要选花魁,就你这等本领还想混饭吃?”
石敲声红了脸,把左手的支架摆在长椅上,手指悄悄摸着入眠的君墨:“我也不可,我见了女子便脸红,不懂如何跟她们说话。”
青衣比划着:这些来往的商客很多都不消真名,叫价时也没清楚他们是谁,分开夙城以后便如同鱼入川海。我猜定然是有人想方设法弄清楚了他们的出身,才气把他们都杀了。
青衣连下次的花魁是谁都已经探听出来,接下来该做甚么也就清楚了然。如果当夜能够查出恩客究竟如何泄漏身份,有多少人牵涉此中,就能把事情处理大半。
“莫非说是有很多魂修分离在各地,夙城里有人想要这些恩客死,把名字传散开来了?”
这么一说便有些端倪了,起码有个清查下去的方向。石敲声问:“节制这些倡寮的是谁?”
石敲声如有所思地说:“夙城有十六家倡寮,每月选一次花魁,选花魁的当日才会让人公开叫价。”
关灵道好脾气地敲了拍门,未几时内里传来咚咚的跑步声,门一开,暴露一个小女孩的脸,青涩地笑着:“客长要等等,我们还没开呢。”
未几时,一张黄色的布告贴了出来。
“三宫主,现在该如何办?”石敲声看着身边的计青岩。
这么说来,夙城一年就有十二个花魁,那么刚才所想的便不对了,因为妒忌而杀人的启事更是微乎其微。
关灵道把那张布告揭下来,笑着道:“如果在摘花之夜前就能探得动静,那是再好不过,就算不能,起码能里应外合。三宫主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也好帮衬帮衬。”
有甚么天大的怨仇,非要这些恩客死不可?难不成是暗中敬慕花魁的男人,因为妒嫉而做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