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坐在熏笼上,下头垫着柔嫩的狐皮,身上只穿了棉衬的小袄,散着靛青的裤脚,没戴冠,只插了根簪子,低着头拆信。
玉娘之父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的走了。
“那也是他该的,谁叫他见了色不要命。”寄英只敢小声嘟囔,不敢叫贾环闻声。
数九寒冬,天寒室静。
贾琏上马,玉娘叫丫环把风,与他进了道旁的冷巷子里,一头撞进他怀里,嘤嘤直泣。
这里贾环马上安排人骑快马回京,待动静传回,公然是贾琏这个浪荡子拐带了人家的女儿私奔。贾环气得仰倒。贾琏脸皮厚,不但没有惭愧难当,还托来人带回话,请贾环帮手做媒,娶玉娘做二房哩!
是夜,贾琏翻来覆去,睁着眼睛睡不着,才交寅时,他便悄悄的出去,接了玉娘出去,将人藏到马车上。那玉娘披了件长披风,在暮秋的北风里冻得瑟瑟颤栗。她倒还不算傻到家,手里紧紧攥了个承担,里头装着私房。这会子就坐在马车里一堆琐细物什之间,抱着承担颤抖。贾琏看着不像,只得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她裹着,本身只着单衣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