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寺人家庭的曹操,幼年浮滑时,也过了段声色犬马的日子,能终究跻身于士人阶层,除他本身的资质与尽力外,跟恩师蔡邕等儒学名流的教诲和名誉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郭嘉笑眯眯道:“不是甚么大事,比不得重光一会儿蒙骗许子将留下要来得要紧,待你这事毕再提,也不算迟。只是嘉又想起另一桩来,依我看来,你多数是对此毫不晓得的,成心提示,不知你愿听不。”
哪怕并不需求那些好评,也到底被面前此人狠狠夸过一通,又成心拉拢这目光锋利的名流,燕清就不摆一州刺史的官威了,而是亲身起家相迎,亲热地请他坐下:“久仰子将大名,本日幸而得见,果然风采照人,名不虚传也。”
郭嘉笑嘻嘻地承认了:“公然瞒不住你!”
燕清热忱客气,又死守谦退之节,承诺掷地有声,与陶谦的口蜜腹剑截然分歧,一下就叫许劭放心下来,动容谢道:“社稷今危,多亏有重光这等以护国爱民为己任,慷然不辞的义烈之士,才叫黎庶得些安慰呀!劭现接受大恩,固然鄙人,此后只消重光开口,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见燕清真有些恼羞成怒了,又真是不猎奇那几句考语的内容,郭嘉便明智地挑选见好就收,潇然萧洒地撇下他,不负任务地开溜了去。
在他本来的打算里,是要安排主公去.□□脸,他就夹枪带棒地唱这个黑脸,幸亏许劭刚被陶谦吓得短长的这当头趁虚而入。
更遑论连日驱车才带着弟子家人们顺利逃出后知后觉的陶谦追兵,当得是身心俱疲,又对燕清先入为主地有着极佳印象的许劭了。
燕清公然就不由很多看了他一眼,欣喜又欢乐道:“主公如此深明大义,清慰极。”
比拟之下,更有求于人的是许劭而不是他们,就得将主动权紧紧地捏在手里,由他去欢迎,谈好前提,再让吕布出来,才不会跌了份儿。
“清只恨人微力薄,怎担得起一个谢字?”燕清点头,轻叹一声,旋即悠然神驰道:“此话叫清愧不敢当。论起恩化大行,义胆忠肝,清不及主公奉先远矣!”
他不失礼数,恭恭敬敬地将吕布请回了内厅,屏风一摆,就在外厅里着人备上客人的茶具,一边等着许劭被领来,一边淡然自如地品起了佳茗。
“噢?”燕清饶有兴味地问:“叨教何事?”
这都算甚么事儿!
燕清将眉一扬:“怎会?清与许子将素未会面。只是这等被天下周知,有知人之名,为众佩服之名流异士,愿千里迢迢来投,于情于理,都实在是桩求之不得的美事。我等当美意迎之,许以庇护,做出榜样,才好叫天下士人知主公名誉志向,已今非昔比。”
吕布对劲洋洋地挑眉,嘴上却还假惺惺地谦善一下:“布若始终没点长进,岂不得事事劳重光操心,怎堪为人主?”
耐烦实足地与他相互恭维一番,酬酢半晌,见许劭难掩疲态,燕清知心且歉然道:“因事前并不晓得子将会来,即便故意设席,恐怕也会因筹办不敷显得仓促。又见子将如此疲累,谈兴再浓,也不好再不见机地出言挽留了。不若先至邸中安息数日,再容清好生接待,为你拂尘洗尘可好?”
燕清莞尔道:“天下之大,莫非国土,别说是子将这等叫宅邸蓬荜生辉的高贤大才,哪怕是一介目不识丁的村夫,肯不远千里地特地来清辖下,也是清之大幸,哪有不扫榻相迎的事理?”
不料许劭对他印象如此之佳,又极信赖他的为人,就不需求多此一举了——怕是连吕布亲身出面都不需求,就能制造出完美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