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拍拍胸口,面不红气不喘道:“清行事偶显大胆无章,却何时叫主公绝望过?若没法胜任,一开端便无颜开这个口。主公不必心中有所挂碍,静观其变便可。”
自前年一别,他家中遭遇剧变,
“主公当然拦得住清,可又有谁能拦得住分散的病势?一旦瘟疫分散开来,别说兵员同吃同住的子龙全军铁定断送,全部扬州怕都难以幸免。届时我等心血付之一炬,需避退回豫不说,百姓刚得喘气,又将惨遭‘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之悲。莫说清身为一州刺史,蒙主公不弃,得此拜托,自当在其位谋其政,保守此地,责无旁贷,单是同为大男人民,又怎能对这般苦痛视而不见,对天下百姓的福祉置之不睬呢?”
“重光使唤起布来倒是痛快。”
还是这亲随见他面露愁闷,发起道:“既然公瑾大人来了,将军无妨去寻他互助,也好让他尽早心安。”
燕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吕布再要装聋作哑,也没法持续无动于衷了。
燕清莞尔一笑,昂然举鞭,回身往东南边遥遥一指,声琅琅似玉玦相击;“应当就在驿站吧。”
吕布不为所动:“城中有元直看顾,伏义等将亦渐返程,连先生这等弱质文人都去得,布身强体健,又如何去不到?”
言罢,不等孙策伸谢,燕清便如来时普通,风风火火地走了。
燕清知他即便再不情不肯,只要承诺下来就必定会做到,又说了几句好话哄他神采好转,才带着要交给徐庶做的部分,急冲冲地往他府上去了。
吕布微眯着眼:“重光究竟有何要事,非得叮咛布去办不成?”
正觉困顿难行,无处动手的孙策面前豁然开畅,忍不住大赞了他句:“此言大益!”
他利索地将这些毒手困难收拢入怀,浑然不知本身踏入了燕清所埋的圈套,一心奔向那了解多年的好友了。
吕布不耐烦地抱怨了句,却还是低头将纸叠好,怀着老迈不痛快地应了。
成果越看越一个头两个大,苦不堪言:让他行兵兵戈,练习兵卒,巡查街道还称得上得心应手,燕重光大人是出了名的知人善用,怎就如此高估于他,尽交给他一些士人文官的事件去办?
孙策一时候没能从在袁术麾下时见惯的闲散惫懒、傲慢作态的氛围中调剂过来,就被塞了满满一怀的活计,听燕清提及至好老友的名讳,他恍然收敛心神,欣喜道:“公瑾竟就在城内?”
孙策一愣,并不是不识得申明赫赫的这位奇士,而是对其清楚初下寿春不久,却与遭百姓又怕又恨的袁术分歧,竟如此遭到恋慕而感到不成思议。
对上燕清那殷切清澈的双眸,吕布深吸一口气,卤莽地将燕清放下,淡然道:“若重光不幸染疫,布又待如何?”
吕布军中但凡是品级不低的将领,燕清就没几个不熟谙的,仓猝一瞥下,见是个边幅陌生,高大俊朗,威武超凡的小伙子,他几近在那一刹时就必定了对方的身份,展颜笑道:“来得恰好!”
毕竟不是初回被不讲事理地拎起来了,燕平淡定自如地悬在空中,也不扑棱,还顺手扯过吕布的前襟,擦了擦被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
第一次见面,就被燕清委以重担,孙策对待起来天然也极其慎重,目送对方拜别后,就从亲随口中问出了“元直”的名姓与官邸地点,将手中差使完成后,才回府细看交托给他去办的那些。
对上那凶神恶煞的神情,燕清以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嗓音缓缓劝道:“重光深感主公厚恩,虽万死亦不能报也,然此事干系极重,还请主公为大局作想,莫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