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吕布谨慎轻放在别院的床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主抱了一起的他,已从开初的恍恍忽惚,到现在认命的处之淡然了――他算是看出来了,本身就是射中必定,要在今晚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完的。
燕清心中疑窦更重,再次诘问:“恕清冒昧一问,主公怎会在此?”
哪怕君臣豪情再笃,也绝无能够经不起臣子色胆包天到想上了主公的残暴磨练,燕清半点不想被大卸八块,自是不能把梦境的内容流露一星半点的。
不等燕清稍稍放心,张辽就通过‘酒’这一字想起了另一茬,随口笑道:“倒是伏义在临行前向辽要过几次。他不是从不喝酒的么?也不知何时改了性?”
吕布全然不知智囊祭酒已是草木皆兵,决计要拉开间隔,免得按捺不住再动邪念,他被燕清可贵一见的情感外现给勾得有些心痒痒,忍不住想脱手动脚,却被防得短长,一时候表情也有些荡漾,寻不出好的由头来,便沉默着与燕清对坐着。
吕布难过地叹了口气,情真意切地答道:“布思及将多日不见重光,心甚忧愁,夜不能寐,寝不能眠,想寻你说说话,却见你睡了,不肯打搅,才在胡床上随便安息。”
燕清调侃道:“文远日理万机,清不过返来一趟,岂敢劳动台端?”
燕清眉心一跳,面无神采道:“清这一来去,所费顶多就一月工夫,主公言重了。”
吕布虽是一头雾水,在燕清惶恐失措的一叫下,倒不敢贸冒然地靠近了。
见张辽还要再说,燕清忙打断道:“清此次前来,倒是有一事想问文远。”
吕布眸子子一转,却对此奸刁地避而不答,反倒若无其事地在床头坐了下来,燕清不得不往里头挪了一挪,才确保发丝没被压住,还感遭到床板吱嘎吱嘎地响了一响,很较着地下陷了一些。
他赖着不走,两人相顾无言,最煎熬的无疑是内心有鬼的燕清。
吕布虽明白事理,却还是不情不肯,倒是一旁听着的徐庶颇认同燕清的设法,帮着说了几句,吕布不好一意孤行,才板着张脸同意了。
吕布原非要派赵云送他回许,被燕清决然回绝。坚称袁术即将返来,两军交兵,不恰是武将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豫扬两州紧靠,自寿春回许,路途完整称不上不悠远,他不筹算走官道,派几名亲兵护一程就绰绰不足了,何必大费兵戈,何况带多了反易惹起袁术军所派出的标兵马队的谛视。
见着燕清,张辽既惊又喜,将他重新到脚细心打量了一遍,似连珠炮般地问道:“先生不是在寿春么?是何时出发的?又是因何事返来?主公怎不提早告诉辽一声?这回派了谁护送您返来?”
“重光?重光?”
这却不是燕清胡乱谦善,史上的吕布对张辽也是非常赏识的,先是汲引他做了骑都尉,厥后还任命他做了鲁国国相。
知张辽虽年纪悄悄,却夺目纯熟,油滑而有策画,又数次随燕清出行,对燕清的爱好体味定会更深。
暖和的烛光于那得空美玉上文雅摇摆,一方坐在床榻上,茫然四顾,一方鹄立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畴昔,恰能清楚非常地瞥见一贯温文尔雅,风采翩翩,谈笑间决胜负于千里以外的燕清的茫然神光尽收眼底。
一时候看得眼睛连眨都不舍得眨,不声不响地又走近一些,咕嘟咽了口唾沫,倾身下来,试着去碰恍忽茫然,显得分外脆弱有害的燕重光。
张辽却正了正色,严厉道:“这些话可折煞辽也。于公,先生功高劳苦;于私,先生有赏识提携之恩,今后不管大事小事,只需交代辽一声,无敢不从。”
燕清也不敢在主公在身畔的时候入眠了,怕本身神态不清时人性大发,对吕布行大逆不道的侵犯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