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自夸体格健旺的燕清,都非常畏寒,得空时还能忍着特地回趟刺史宅邸,再跟吕布厮混;较为繁忙时,就直接扎根那有炭火常燃不熄的议厅当中了。
吕布侃侃而谈:“布虽不学无术,却也知子贡赎人的典故。而论功行赏,更是天经地义。若身居首功者都以功劳微浅为由,拒受犒赏,势中另有何人敢受?如此一来,又有谁还肯卖力办事?”
蒯良对这题目始料未及,于那一霎暴露些许难堪之色,灵敏捕获到这点的燕清便恍然一笑,笃定道:“是随刘皇叔入益去了罢。”
燕清听得莫名其妙:“应是平常罢。”
提及能言善道的人,燕清头一个就想到那远在益州的刘皇叔。
燕清的应对,却称得上狠若雷霆――凡对此怀有贰言、替蔡氏出头者,具被清查旧账,轻则贬斥,重则抄家,一时候叫他们具都噤若寒蝉,不敢妄动了。
凭他一贯予人的杰出印象,要在不惹人生疑的环境下,分外给赵云和张辽多安排一桩事做,可谓是易如反掌。
他驾轻就熟地将一件件看似纷杂的事情理顺,指令一个个叮咛下去,无一不安排得有条不紊,却不是效力低下、吃力不奉迎的事必躬亲,而是纯熟地分门别类后,指派给最合适的人选去做。
虽离得远,那木雕的详细模样也看不逼真,可大抵是不异的,该不会是特地选的甚么浪漫情侣挂饰吧……
他们置身此中久了,尚且不觉,可一旦要武将也参与议事时,那些气血方刚、又刚在虎帐练习过士卒的将领,一步入这有多盆炭火燃烧的处所,就感到热得难以忍耐了。
燕清问到想问的过后,就不再留他,而蒯良也对此求之不得,几句客气嘉奖后,他就顺利退身拜别了。
吕布微眯了眼,长狭眼底暴露几分尚未满足的深沉莫测,却还是依了燕清的话,迟缓地坐直了身子,略微拉开间隔后,拿起之前随便放在身畔的画戟,有一下没一下地懒惰擦拭上头的细尘。
对“江夏八俊”并不感兴趣的燕清,却对善于智略的蒯良蒯越非常看重,而前治中邓羲、韩玄等人,也以为临时能用。
蒯良俯身长拜道:“大人睿智。”
他也半点没闲着,乃至比吕布忙得要短长很多。
伊籍毫不踌躇地舍了刘表,奔益州去就刘备,倒也免得燕清操心了。
燕清扬声,使亲卫召来蒯良后,温声问道:“清请子柔前来,实有一事相询,还望子柔肯不吝奉告。”
――那抱桃小人,是军中近渐鼓起的“仙桃教”的信物,敬者颇多,只是纵人多寻其庇佑,却不知教主究竟是何方神人。
最让燕清感到不成思议的,还不是吕布忽变得跟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普通、表示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仿佛一副普天下皆情敌的架式。
这一忙就是大半月。等燕清终究偶然候好好坐下,喝一口热茶,再拿起那张被他做过标记的名单来,细心看了一遍。
演义里的伊籍,就在刘备寄刘表篱下时对其非常赏识看重,喜他宽宏仁爱,爱民如子,常登门拜访,友情深厚。当刘备遭受险境时,也多亏他多次通风报信,方让刘备获得逃窜机会。
何况刘表对他们这般客气,也不见他们回报刘表几分忠心。
还得从一次为备军伐益之事,吕布特召众幕僚武将于议厅提及。
燕清抬眼看他,笑道:“这些天来,主公也辛苦了。”
燕清对这些看得一清二楚,面上并不给只知恭维巴结、虚溜拍马者尴尬,只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打发走了,接着慢条斯理地派人上门请访,将真正的可用之才挨个请来登用。
而武将当中,受吕布封赏最重的,则是给他们占下荆州营建出最大阻力、也是形成张辽那一部人马死伤惨痛的刘磐底下中郎将黄忠;再有是力拒赵云所率兵马于襄阳城外、誓死奋战的偏将魏延;另有对守疆倒霉而万分惭愧,自求下野,并未随降的大将文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