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却涓滴不能谅解他们的难处和窝火,依他看来,这天下事大汉的天下,而他是上天之子,是这江山最名正言顺的独一仆人。别说是一些赋税,他们所具有的,不都该是属于他的?
刘协和颜悦色道:“爱卿但说无妨。”
饥荒伸展,仓房里那本就所剩无几的余粮,可不会因小天子越来越少的颜面就放缓减少的速率,就跟已是十室九空的长安城一样,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倒不是直接举兵打击,而是各领三万人马,布阵临城,接着是仗着京师无人,直接放纵麾下兵士在城内胡作非为。
燕清耐烦实足地陪他扯了一会儿王八犊子,就不着陈迹地导入了正题:“陛下,清有些话,不得不说。”
跟广为传播的管理有方、群众和乐、就算不免有些战事也鲜少涉及治下黎庶、实施仁政德政的吕布比拟,较着后者才是活命的保障。
在粮食只够满朝公卿吃上五日的要命时候,收回各地催粮的圣旨连续收到了回应,平常就有进贡的华阴县将军段隈和河内太守张扬还好,只公道客观地说了然现在他们辖地也遭蝗虫荼害,百姓忍饥挨饿,他们尚且自顾不暇,只能勉强挤出一些了。
刘协还觉得他真能说出个以是然来,没想到是一些不攻自破的来由,不耐烦地嗤笑一声,打断他道:“爱卿多虑了。若真有不臣之心,吕将军大可如旁人普通坐视不睬,何必劳民伤财,特地送粮过来?让燕爱卿亲送,定是为显慎重,而这五千带甲骑士,则是为在这狼籍路途当中,护这些赋税一程。”
燕清很快又想起来,因益州牧刘焉未死,昏头昏脑的刘璋天然就没有继位,而那与刘焉来往甚密、容颜斑斓的张鲁之母也没遭到殛毙,张鲁也不成能离开益州辖制,让汉中自主了。
他领着因食不饱而颤颤巍巍的文武百官,站在城墙之上往外眺望,果然看到一支肃杀的精锐马队,环绕着满载的车列而来,上头装着的,是充足他们吃上半年的食品。
王允只要悻悻闭嘴。
这一夜下来,刘协当然颇感忧愁,也生出了迁都回洛阳的动机。可这些来得及时的粮草处理了他的燃眉之急,那蠢蠢欲动的匈奴铁骑听着短长,到底是还没影儿的悠远,秉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就没到让他下定决计压服百官的程度。
这时就更凸显出吕将军的虔诚勇义了。
见王允还要再辩,刘协挥了动手,转过甚去:“吾知爱卿与吕将军夙来不睦,现是危急时候,还请爱卿放下成见,莫要多说。”
实在处所遭难,朝廷赈灾,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恰好刘协这由董卓捧上皇位的稚龄天子,空有浮名,而无实权,连各地征收的税赋,都只入了本地州牧的钱囊,刘焉等人当时对董卓的暴行袖手旁观,对他的窘境,明显也是一清二楚的。
刘协还眼巴巴地等着外埠的臣子们送粮食来,苦苦支撑,天子与妃嫔的份例一再缩减,可节源也不过能多拖一时半会罢了。
燕清笑吟吟地做着应对,他一贯深谙说话技能,吹嘘只显朴拙而无决计,以那柔光潋滟的眸底,与熠熠生辉、直晃花人眼的得空仙颜,很快就让刘协心花怒放,对他感官绝佳。
要不是他还占了天子名头,只怕这气死人的对付奏折,都懒得送出――天逢大旱,又有蝗害,田里的粮食被糟蹋了个遍,也的确是叫他们焦头烂额地大困难,哪儿有表情对付天子的在理取闹?
马腾如此无情无义,也叫刘协倒尽了胃口,正所谓恨屋及乌,连马云禄那千娇百媚、楚楚不幸的面庞,都没法让他生出半点昔日的垂怜了。
似这般容颜姝丽绝伦的美人少有,才调横溢、气质绝佳的美人更少有,而同时还具有让人没法忽视的权势的话,恐怕全天下,也就得面前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