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刘协对燕清那点陋劣的好感,也是以消逝得一干二净了。
其实在汉献帝那些后妃里头,最能折腾的,还得数董朱紫。有身也不消停,结合其父董承闹出衣带诏一事,暗害行刺曹操,事未成,惹得曹操勃然大怒,将他们杀个洁净。
燕清从速拉住他,无法地劝道:“这画还是别留为妙,若叫旁人瞥见了,主公威名何存?”
对这前所未有的精美画技,更是毫不鄙吝溢美之词,赞不断口。
燕清软软地斜躺在小憩用的榻上,微眯着眼,略带惫懒地看着吕布那心对劲足、喜不自胜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力竭泛酸的手腕。
何止是没叫刘协如愿,燕清一气之下,还将这事运作一番,让本就没甚么声望可言的天子,被结健结实地扣了个不恤黎庶痛苦的大锅,惹来怨声载道不说,那些好不轻易过上好日子,非常珍惜这份安闲的百姓百姓,还特地编了歌讹传唱,借此来讽刺他奢糜无道。
——独他的张张神采飞扬,漂亮萧洒。
为了安抚对新的收藏被毁而大感不悦,满腹牢骚的吕布,燕清干脆陪他去了趟虎帐,当天就绘制了几幅他威风八面、神情凛然地骑着高头赤兔,手持方天画戟,眸光锋利,一身杀气腾腾,如同天神活着般威武神俊的作品作为替代。
只是依他对燕清那暖和有害,标致可亲的皮郛所包裹着的一颗黑心的深切体味,这会儿不免甚是忐忑,没坐多久,就又憋不住开口摸索了:“重光该不会将嘉这般玉树临风的模样,给曲解成妖妖怪怪了罢?”
不过见到吕布这么欢畅,燕清的心就跟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眸底也软得快化开了。
在燕清看来,这纯粹是刘协该死。
吕布手里行动不断,口中回道:“前几天便已来虎帐报到了。”
吕布却愈看愈美滋滋的,唇角微勾。
实在,非是吕布自恋到如此丧芥蒂狂的境地,连被恶作剧地化作女体的本身也看得入迷,而纯粹是因为,在他眼里,即便大有瑕疵,也始终是宝贝祭酒头一回正儿八经地绘出的画作。
在藏东西方面,吕布可真没半分天赋可言。
见郭嘉悄悄摸地就要绕过来,燕清从速让他停下乱走:“奉孝先别乱动。”
吕布愣了愣,从善如流地掏了出来:“也是。一会儿铁定叫汗打湿了。”
他干脆退开一步,悠然抱臂,投以核阅的眼神。
燕清:“……”
既然不慎中了美人计,郭嘉再将信将疑,也只能认栽地坐了归去。
怎能昧着知己美化他们呢?
迩来可贵有空,不如就由他亲身给吕布帐中这些珍朱紫才给画上一副,好歹能辩白出妍媸,也好让后代的人有幸瞻仰一下,这些风骚豪杰人物的傲人风韵。
“好罢。”
燕清顺水推舟,以此为前提,又画了郭嘉几幅,才往下一家去。
固然他这半吊子的素描,并分歧适这东汉末年文坛的支流审美,只能勉强算个另辟门路的别致。
起码燕清的那些奥妙保藏,就算是想破吕布脑袋,也不成能找获得。
燕清自思路里摆脱,半天没听到吕布答复,展开眼,恰好对上他如有所思的深沉目光,当他是在为此事烦恼,不由莞尔道:“主公莫忧,待清去措置此事便可。”脏活累活,当然不该轮到吕布去做。
——罢了,他镇静就好。
“你这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燕清义正辞严道:“岂会不容你先过目?”
燕清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东看西看,接着一拍脑门,将那昨晚还被翻开过的竹席一揭,毫不踌躇地把这几幅画给藏到了之前放那画轴的老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