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心还是冷酷傲岸，不为所动，双目灼灼看着牛二，背后，大风剑微微颤抖，传出阵阵低鸣。
“尸身？哈哈哈……”牛二放声大笑，实在这本和他没一毛钱干系，人家吃甚么管他屁事，但一看到这帮满口仁义的腐朽实际，就忍不住出言回嘴，“那敢问大师，米粒为何物？”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高喧佛号，打断牛二的话，“牛施主，酒肉财色，佛门四戒，还望施主少言。”
“施主好雅兴，却不知敝派的东西，何时偿还？”苦禅大师不作穷究，话锋一转道。
“有道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粒种子，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从生到死，是为生命。佛祖既有言众生划一，草木可为生命？米粒可为尸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牛二思惟开阔，纵横捭阖，几句话将苦禅大师驳得体无完肤。
“呃？”牛二微微一愣，看了看念尘，又看了看念心才悠悠道，“我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然佛门四大皆空，那肉丝做米粒、烈酒为清茶有何不成？”
“你醒了？”一向鹄立不动的轩承运身形一动，飘到身前，手一翻，拿出一个葫芦，拔出塞子酒香飘散，给牛二灌下去。
“恭敬不如从命。”话音落点，门开处，苦禅大师带着念尘、念心步入房中。
“只是……师叔……”
“哼。”轩承运冷哼一声，“谨慎的应当是他们，既然得了邪魔外道的称呼，就要做出个模样来，从今今后，见到心禅寺的大和尚小秃驴十足宰了，一个不留。”
“猖獗。”苦禅大师瞋目圆睁大喝一声，张口处，一尊黄金狮子吼怒而出，直扑牛二。
“瞻高望远，方觉六合苍茫；极目九天，才知苍穹广宽。”轩承运身形不动，仿佛一尊石雕，亘古存在。
“牛施主。”念尘踏前一步，“施主佛缘深厚，小僧大胆，请施主心禅寺一叙，为小僧解惑。”
“怕甚么？”轩承运眉毛一挑，“我们密宗被称为邪魔外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安在乎多这一次？心禅寺那三个老秃驴也不敢到处鼓吹，不然，哼哼……”
“啊……”轩承运话音落点，牛二大呼一声扑倒在地，昏倒不醒。
自从入门，苦禅大师就憋了一肚子火。轩承运爱答不睬，千千言辞锋利，牛二醒来，更劈面喝酒，又调戏念尘。一刹时，他终究发作出来。
“老友莫要起火。”固然暴怒，苦禅大师并未真正脱手，黄金狮子印能力有限，轩承运一挥手，风轻云淡，像是向来没有呈现过普通，“牛二天生率真，苦禅大师莫要见怪。”
千千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那念尘、念心都冲破元婴期，特别念心，手掌大风剑，我们今后外出办事的弟子恐怕要多加谨慎了。”
牛二猖獗地奔行在山野间，朝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追逐。
娘的，姜还是老的辣，二哥甚么时候成‘率真’了？如果都像我这么‘率真’，恐怕阿谁‘观音脱衣散’就要脱销了。
“哦，本来是小尘呐，你还没回阿谁和尚庙去吗？也难怪，那边吃斋念佛、青灯古卷的，多没劲，不如这花花天下，酒肉……”
“哼。”千千轻哼一声，“削发之人，名利皆空，尤其贪念，想不到苦禅大师却反其道而行之，跻身心禅寺三大神僧之列，佩服佩服。”轩承运一语点醒梦中人，比拟畴前，千千更大胆，脸上带着一丝嬉笑。
“哈哈哈……”轩承运仰天长笑，回身一指牛二，“你看他，年纪悄悄修为有成，比之你们也不落下风，却毫无牵挂，不求成仙，只求适意。仗剑江湖，称心恩仇，多么萧洒？反观你们，瞻前顾后，一心成仙，到处受制，那些满口仁义品德的王谢大派弟子比你们感染的鲜血都要多，却世人敬佩、万民朝拜，最后风风景光飞升仙界。转头看去，谁的罪孽深重？谁的业障更多？谁又最后飞临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