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短短两句话,如大江东去,豪放纵横。细一咀嚼,却又苦涩连连。世人都看到神坛王座上高高的存在,又有谁看到王座下的累累白骨?那边,凝集了世人多少酸楚血泪、悲欢聚散!
“无妨。”苦禅大师摆了摆手,“火线就是陈州城,他必然会去那边落脚,我们走。”金光闪过,三人消逝在原地。
“猖獗。”苦禅大师瞋目圆睁大喝一声,张口处,一尊黄金狮子吼怒而出,直扑牛二。
自从十岁熟谙心月,六年风雨,两人联袂共进:怒挑天阳、论争玄玉、后山封禁、四脉会武、共御劲敌;走乌衣、除业魔、战元玉……一起走来,不离不弃!
身后,念尘却微微一震,目光如有所思看向轩承运。念心的目光,则落到床上牛二身上。
“呃?”牛二微微一愣,看了看念尘,又看了看念心才悠悠道,“我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然佛门四大皆空,那肉丝做米粒、烈酒为清茶有何不成?”
“牛施主。”念尘踏前一步,“施主佛缘深厚,小僧大胆,请施主心禅寺一叙,为小僧解惑。”
“脱力,歇息一晚就没事了。”轩承运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神情有些落寂。
“你醒了?”一向鹄立不动的轩承运身形一动,飘到身前,手一翻,拿出一个葫芦,拔出塞子酒香飘散,给牛二灌下去。
念尘摆布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回身道:“师叔,我们又晚了半晌。”
牛二猖獗地奔行在山野间,朝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追逐。
“哼。”轩承运冷哼一声,“谨慎的应当是他们,既然得了邪魔外道的称呼,就要做出个模样来,从今今后,见到心禅寺的大和尚小秃驴十足宰了,一个不留。”
想不到本日却被黑衣人劫走,牛二疯了普通,嘴里收回阵阵野兽般的吼怒,身材化作一道流光在山林穿越,射向远方。
千千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那念尘、念心都冲破元婴期,特别念心,手掌大风剑,我们今后外出办事的弟子恐怕要多加谨慎了。”
言罢,回身面向轩承运:“道虚观在哪?”
“小丫头,莫要信口开河,若不是你们盗去,又岂会有本日之事,敝派宝贝,自要追回。”苦禅大师面色稳定,道。
黑光涌动,飞临牛二上空,轩承运的声音从中传出:“不要追了,他已经走远了。”
“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乃是千年前我派圣物,敝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不慎失落,我们只是取回,何来偿还一说?”千千杏眼倒竖,瞪着苦禅大师道。
说着,轩承运缓缓回身,看着窗外云卷云舒,闭上眼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记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牛二果然人杰,二十八字道尽天下强者,古往今来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