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幻觉实在是过分实在，并且从实际到幻觉的过渡，没有涓滴的违和感和奇特感。他最惊骇的事情，终究还是产生了。
“还认得我么？”
在幻觉里他对着她尸身的那种感受……他现在乃至都不敢再去想起。
晏染分开中原十年，这十年里只回过中原四次，前次她见到他已经是在六年前，并且只是远远的一面。但现在在这光影班驳的夜色里，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王居前面，一时半会儿应当没事。”水濯缨说，“先找到玄翼，如果被他闹起来了，轰动四周的卫兵就费事了。”
灭世之魔的目光。
“没有。”绮里晔摇点头，“我在屋顶上就已经没有实际中的知觉了。晏染又在那里？”
……
在水濯缨的一再呼喊下，他才极其迟缓地把目光转过来，落到她的脸上。
水濯缨也在他的面前跪坐下来，恐怕他又会自伤，伸手直接抱住了他的双臂。
绮里晔竟然是跪坐着的，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落空了满身统统的力量。那姿势是她向来没有见过的悲怆、诡异、绝望和死寂，仿佛他四周的整片天下都已经化作一块块庞大的腐臭血肉，正缓慢地坍塌下来，暴露无数遮天蔽日的森森白骨，地上血流成河。
他已经底子不晓得他在吻的都是甚么处所，身材紧紧地压着她，换一个姿式，再换一个姿式，总感觉如何贴都仿佛贴得不敷紧，猖獗地把她的身材地往他的怀里揉去，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骨肉鲜血都揉碎了融进他的身材里，乃至能听到她骨骼被挤压收回的咯咯声响。
晏染暗中苦笑。看来夙沙羽给他看的阿谁躺在地牢中的女子是假的。他也晓得凭玉花璇如许的武功和职位，如何能够那么等闲地被夙沙羽抓到，但是……
绮里晔的面庞靠在她的鬓角处，过了半晌才答复，声音降落暗哑。
方才是在王居的屋顶上呈现了幻觉，水濯缨没敢再上屋顶，恐怕再一次中招，只能沿着王居寻觅绮里晔和玄翼两人。
“醒醒！你看的只是幻觉罢了！”
水濯缨赶畴昔的时候，正看到他抬起右手来，运气于指尖，伸向本身的心脏位置，竟然像是要生生把本身的心脏挖出来。
水濯缨抱着他的脖颈，语声温和，乃至昂首上去悄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这幻觉固然不能直接伤到人，但也极其伤害，如果刚才水濯缨没有及时赶到拦着绮里晔的话，他很有能够真的就把本身的心脏挖出来了。
他的行动过分狂暴，水濯缨被他弄得满身都在疼，仿佛随时会被拆散成一块一块，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挣扎，只是任凭他去吻她抱她。
绮里晔过了不晓得多久才垂垂安静下来，仍然紧紧抱着水濯缨，两人就这么悄悄地躺在冷巷的地上，也不顾浑身都是地上的灰尘。
传说中南疆有能利用把戏的部族，之前水濯缨听到的时候，还觉得这所谓的把戏就是把戏，比如说甚么口里喷火大变活人之类，是故弄玄虚做出来的障眼法。现在看来此把戏并非彼把戏，伽印族应当是有甚么体例能让人产生特定的幻觉。
之前带领他们来这里的阿谁本地人领导说甚么伽印人会变戏法，走到伽印族地盘上的时候，俄然见到火线刮风打雷，黑云滚滚，黑云内里杀出来一群青面獠牙的怪物，这恐怕并非夸大的描述，而就是幻觉。
从树林中返来的那段时候里，他曾经面前日日夜夜看到的都是这幅气象，那是他最为深切骨髓的惊骇。
“我来找你……我传闻夙沙羽谎称抓到了我，骗你回伽印族，本觉得你不会这么轻信，成果你竟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