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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龙阵,可擒神龙,看看是那人的轻功短长,还是他的奇门要术精美。
屋中只剩霍临风,他执书倚窗,趁无事读读那本《孽镜》。孽镜,乃十八层天国的第四层,唐祯起此名,可见其阵法之效力。
时候尚早,不凡宫众弟子正用早餐,用过饭便去邈苍台练习。俄然间,一名弟子惨叫起来,舌头一吐,上面竟斜斜扎着只小针。
容落云一听,是霍临风?本来霍临风已到西乾岭了?细思又觉不像,堂堂的定北侯之子,定正面御敌,怎屑于搞偷袭抨击?
等的就是这个,霍临风道:“我要听不凡宫。”
容落云掐一把那面庞儿:“要你诚恳待着。”放手,大步出了厅门,对着邈苍台上练习的弟子命道,“十五人一队,自拟三队,听我令子列擒龙阵,彻夜设防。”
嬷子道:“等会儿便睡喽。”她端着汤盅,搁下,去奁匣里取三把梳,“公子,你喝汤,老奴给你梳头。”
霍临风脱口而出:“少歪曲人,我就听了个曲儿!”
杜铮哼道:“这都捉襟见肘了,还能豪掷四千两听曲儿,很多大的胸怀哪?怪不得您是少爷我是奴。”
他说罢跳下,临走还拿俩菜包,风风火火地奔了藏金阁。朝阳东升,他进屋,见陆准撩着里衣晾着肚皮,鼾声忽高忽低。
霍临风姗姗来迟,撩袍落座,杜铮恰好斟好一碗粗茶。他仰颈饮了,等一碗填腹的早餐,未几时,两碗秫粉汤、一叠蒸栗、一叠糟腌菜苗端上桌,热乎乎,香腾腾,勾得人食指大动。
他转头,讪讪地说:“店家,你们江南公然富庶。”
杜铮猛点头,那缠髻的布条都要摇松。这时店家插嘴:“您二位是外头来的罢?这一餐早餐两枚铜板,那朝暮楼里一盏寡味的水都要七两白银。”
刁玉良告状:“二哥,老三的藏金阁失窃了。”
杜铮不情不肯地递上,拧身蹲在角落搓洗衣裳。他暗道,家里的抱月、碧簪、晚笙,哪个都瞧不上,一来西乾岭可倒好,情窦也开了,七情六欲也盛了!
霍临风腹诽,这西乾岭的百姓有完没有?入馆,寻一桌坐,听那口艺人沫子横飞,待一段讲毕,对方捧小碗来要赏,他豪阔地、败家地搁了锭银子。
翻开一页,第一攻阵入眼――擒龙。
“谁呀……”陆准咕哝,眯瞪眼睛一瞧,“大朝晨扰人繁华梦,混账。”
这时来人拍门,是老嬷子。昨夜还穿戴金丝裙褂,戴浑身金玉,现在换得干清干净,深蓝里子乌色袍,发间仅一只银钗。
他欠身一望,青菜豆腐,吃得他比江南女子还荏弱。杜铮说道:“主子,您满足罢,磨破嘴皮才求掌柜延缓房费,有的吃就不错了。”
容落云想,来头不小罢,非要姐姐登台才对劲。
容落云问:“做甚么这般亲热?”
口艺人作揖伸谢:“谢公子,您想听甚么,可随心叮咛。”
杜铮看痴了:“少爷,江南的姐儿当真千娇百媚……”
霍临风脸一红:“你才女人味儿,烧热水去。”
此话一出,主仆俱是一愣,没睡青楼的姐儿,却也流连了风月场,板上钉钉。杜铮暗松一口气,面上仍凶着:“少爷,你不是夜探不凡宫?怎的会去朝暮楼?!”
霍临风却叫那蘅芜香凝了神,又叫牛乳苦涩润了心,不甘心抛弃。杜铮放弃安危,硬夺了:“不扔也行,我洗上一个时候,烧柚子叶熏过才气用!”
杜铮再不敢问, 心中却不平,干脆使上拉磨的力量擦背,深一道浅一道,几乎擦掉霍临风的旧疤。洗好,霍临风上床, 作势补眠。
店家摆手:“吃饱穿暖罢了,那里敢去朝暮楼,去那儿的,净是些大官、公子。”一瞧霍临风,对上号似的,“不过,朝暮楼每月有一日演出,当时大家都可前去恭维,只看可否挤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