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人间,便只要一个‘情’字难以放下……”轻叹了一口气,嘉庆帝的目光垂垂温和起来。
但一想到段连鸢,他的嘴角竟暴露了几分温和的弧度。
本日来请命,划一于逼宫,能满身而退,已是不易。
“你留在都城,只怕谢空不会放过连鸢,你庇护她的安危!”谢蕴脚步未停,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蕴儿,你真是胡涂啊,本宫常日里是如何教诲你的?眼下,你怎可为了一个女子做出这类胡涂事?”知子莫若母。
听了谢蕴的话,莫尘不成置信的瞪圆了双眼,也顾不得甚么主仆有序,快一步冲到谢蕴的面前,拦住了他的来路:“爷,这千万不成,主子的职责是庇护爷,爷可晓得那阴山有多伤害?”
谢蕴看着安嫔的背影,手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如何会不知安嫔在忌讳甚么……但是,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段连鸢入慕亲王府!
挥了挥手,表示谢蕴出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谢蕴,与他当年有着几分类似,或许他的遗憾,能从谢蕴这里弥补返来。
林木能长年伴在嘉庆帝的身边,便是因为他有着一颗七巧小巧心,皇上虽是气极,却也不成能真的杀了谢蕴,虎毒都不食子,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
“爷……”莫尘看着谢蕴冷如冰霜的脸,晓得他的内心正在蒙受着煎熬,想安抚几句,又不知从何提及。
莫尘等在不远处,瞧着谢蕴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速迎了上来:“爷,我们甚么时候解缆?”
眼下,便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谢蕴便傲睨皇权,与他对峙对峙。
谢蕴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几次回播着,第一次见到段家蜜斯,便忠情于她……
有了旁人劝说,嘉庆帝的神采稍有好转,冷冷看着谢蕴问道:“你仍旧要娶段家嫡长女么?”
若说因为一个女人,却让谢蕴身处险境,莫尘也是不会附和的。
伴君如伴虎,天子的心机,又岂是旁人能猜透的?
手伸出去,正要扶住安嫔,却被安嫔狠狠的挥开:“你不要叫我,你的翅膀长硬了,本宫也管不了你了,既然你情意已决,本宫也不拦你,小桃,回宫!”
如安在娶妻这件事上会如此不开窍呢?
“爷……”莫尘眉头紧皱,还想与谢蕴一论高低,便闻脚步声近,昂首一瞧,不远处,安嫔正由几名宫女陪焦急仓促的往这边赶。
安嫔出身于鼎盛一时的夏候家,本来以安嫔母亲的权势,就算做不了一国之母,也该封个贵妃的高位,但这些年来,安嫔却深切简出,从不接管皇上的封赏,为的是甚么?
“嗖”的一声,嘉庆帝竟一手抽出那吊挂于书房内的御剑,白森森的剑光直指谢蕴的喉头,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可见血封喉。
“谢父皇!”谢蕴伏地叩首,俊美的面庞下没有一丝起伏,进而退出版房。
剿匪任务艰巨,真能得胜而归,到时候再来要求赐婚,倒也水道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