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等候,又似是惊骇。
等了这么多年,他怕但愿会落空。
段楚瑶擦了擦眼泪:“我娘……我娘是被蒋家的人害死的……”她冒然给出了如许的答案,方才与嘉庆帝的一番对话中,她模糊猜到嘉庆帝并不晓得蒋氏的身份,或许……嘉庆帝连蒋氏的真名都不晓得,是以,她干脆将计就计。
那件事,她是从乔淑惠的口入耳来的,而乔淑惠又是从死去的蒋氏那边得知的,蒋氏到底有没有向乔淑惠透露真相,段楚瑶也不得而知。
林木担忧的看着嘉庆帝,却也晓得赶上‘她’的女儿,嘉庆帝如果不寻根究底是不会罢休的,是以,他不由帮嘉庆帝问了起来:“你娘是如何去的?身后葬在了那边?”
高贵如他,却也有如此珍惜的一面,段楚瑶紧提的一颗心,缓缓的放了下去,只一个行动,她便晓得,她赌赢了一大半。
段楚瑶皱着眉头,谨慎翼翼的将手掌摊开,手中残破的玉便闪现在嘉庆帝的面前,固然看不见嘉庆帝的神采,但段楚瑶却清楚的感遭到嘉庆帝的手僵了一下,而后颤抖了起来。
算起来,他已有十八年未见过她了,现在的她,也不过三十几罢了,如何这么快就……
忌拜……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摇摆了一下,几乎瘫倒在地,幸亏林木及时扶了一把,这才险险的稳住了身子:“你说你娘她……不在了?”
“你说……这块玉是你娘留给你的?”半晌,头顶那严肃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带了几分不为人知的苍桑,语气苦涩而悠远,此中的深意无人晓得。
那日,她们不过是去晚了一步,便是让段楚瑶给跑了,却也白白的华侈了她与段连鸢设想出来的一出好戏!
……
只不过,那女子与段云华未曾有过后代,便被段云华一脚踹开,而后死于非命。
话说到这里,嘉庆帝已是百转千回,又如何会不寻根究底?
“我娘叫周小玉,我儿时曾传闻她来自江南一带,说来残愧,我竟不知我娘故乡那边!”蒋氏瞒了皇上身份,便也不会坦露真名,是以,她盗用了段云华乡间老婆的名讳,因为,乔淑惠曾经说过,蒋氏生前用过一方帕子,上头便是绣着一个玉字,想来,这玉字也是蒋氏的奶名,是以,便也该与嘉庆帝口中所说的‘她’,有所连累。
想到这里,段楚瑶面上更加的悲伤,仿佛说不下去了,一手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跟在她身后的婢女秋画,亦跪爬上前安抚道:“蜜斯,您不要悲伤了,这统统都是命,谁让夫民气善,合该被蒋夫人欺负呢?”
“快起来,快起来,想不到她竟死得如此惨痛,怪朕,都怪朕,如果朕当年能寻到她,便也不会让她受这般苦啊!”嘉庆帝已经完整信赖了她,一手将段楚瑶扶了起来,苍桑的双眼中似是含了晶莹的泪花。
婢女的一番话,更加坐实了蒋家将这玉的仆人害死的究竟。
或答应以说,蒋氏才是嘉庆帝心头所爱,有了这个必定,段楚瑶心中的胜算又多了几分,但很快,她又换作了一脸的迷惑,昂首看向嘉庆帝:“皇上熟谙我娘?”
谁都晓得,蒋家是段连鸢的娘家,现在她做了晋王妃又如何?只要她获咎了皇上,随时都能身首异处,既然她斗不过段连鸢,何不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嘉庆帝去处理。
“何止是熟谙,朕与你娘还曾有过一段姻缘,只不过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说到这里,嘉庆帝还残存了最后一丝明智:“你娘叫甚么名字?”
嘉庆帝握着玉的手更加的颤抖着,心中仿佛被重锤用力的敲了一下,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段楚瑶眼中涌出哀痛的泪水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哽咽道:“回皇上,我娘在十年前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