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刻日已到,天子和苏贵妃驾到。崔家人除了崔丞相外全都躲避。
本来那些花,都是月微让婢女们将蜡烛熔化兑上染料香料,依着纱罗绷就的模型制作出来的,不管是形状香味还是色彩,乃至于花瓣上的头绪都特外逼真,如果不消手摸,绝对难辨真假。
谁知月微听后毫不惶恐,反倒微浅笑了一下说:“老爷夫人如果担忧这个,我倒真能帮上忙,只是我手笨,怕做出来的衣服不入眼。”
这苏贵妃口口声声只是要赏花,要晓得此时恰是初夏季气,梅花水仙尚且未开,其他百花更是残落。
崔丞相和夫人仔细心细看了,公然无一条接缝。
崔丞相一听,眼泪止不住落下来,感喟说:“我将近五十岁,岂料这顶乌纱帽眼看不保。”
崔夫人便把事情讲了一遍,止不住抽泣,说:“那里有甚么无缝的天衣?我们一家人只怕要落得衣食无着。我们都是纳福享惯了的,那里能吃得了苦?”
何况刻日只要三天,就算现在地暖回温,要比及花开也得一月风景。
月微成了相府的大功臣,别人不清楚,崔丞相和夫人是心知肚明的。虽不好对外人言明,却实则对月微另眼相看,那月微并不是普通陋劣女子,从未是以而暴露半分骄贵之色,是以越加可贵。
这苏贵妃恰好要赏牡丹月季荷花海棠,撒娇撒痴,倒在天子怀里说:“想南增国连无缝的天衣都有,如何就没有夏季里的百花斗丽?不过是再降一次吉祥罢了。臣妾克日只是胸闷,非得赏心好看之景才气消弭心中的沉闷。”
崔夫人听了天然也是六神无主,去看儿子的时候,止不住地抹眼泪。
崔夫人一听,不啻见了活佛,忙携住月微的手说:“你果然能么?可不要哄我高兴!你的针线我是见过的,就是再巧的绣娘也不及你。可这天衣……”
月微一听忙问:“夫人这话必有原因,若看我还是个能说知心话的,夫人就请讲,或许能为您分忧。”
但世事本难尽如人意,崔丞相得了如许的好处,天然引得很多人不满。
进入园中,只见牡丹怒放、桃花明丽、玫瑰卧在架上,莲花睡于冰面,姹紫嫣红映着白雪更显得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