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灌入了泉水,她才迟缓地回神,眨了眨眼睛。
清浅的药味稠浊着没法言说的香气渡入鼻息。
一只手从水下伸过来,精准地抓住了唐玉笺的手腕,一把将她拖到跟前。
“都忘了啊?”美人如有所思,忽而弯唇一笑,“忘了也好。”
她镇静地挣扎,被人悄悄地摸了一下后脑,安抚普通拍了拍背。
美人弯下腰与唐玉笺对视,剔透的眸子像含着一汪湖水,近在天涯。
“……”太近了。
对方低下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瑟缩成一团的小妖怪。
美人垂眸,淡声说,“你眼里这沁血,倒是点得煞是都雅。”
哗啦一声,唐玉笺的脑袋破水而出,慌不择路地勾住身边人的脖子,伏在对方肩上咳嗽。
“负蠜为蜚,不聿为笔。”
天涯之间,清浅的天光将那双眸子折射得熠熠生辉,仿佛白玉之上镶嵌的宝石。潮湿的水珠顺着脸颊美好的表面滑下来,滑入锁骨,更添了几分勾引。
唐玉笺浮上来一些,暴露嘴巴,“玉笺。”
水珠向下滴落,锁骨清楚苗条,湿淋淋的薄纱贴着皮肤。
“那也不消你推我。”唐玉笺现在甚么心机都没了,脚下终究站稳,张大嘴巴喘气。
她干巴巴地问,“好听,哪两个字?”
隐在雾气间的人悄悄勾唇。
直到落在后颈上的那只手用力了些。
唐玉笺不知对方所想,只看到那人缓缓从亭子里站起来,一步步朝本身走来。
行至面前,她仰起脖子,只感觉对方好高。
耳旁响起轻笑。
因为视野中伸出一只手,指尖染着薄红,悄悄掐住唐玉笺的下巴,将她的下颌举高。
“你来这里不就是要泡泉水的吗?”那声音就在耳旁响起。
唐玉笺错愕地看着美人弯起的嘴角,伴跟着哗啦一声,暖和的泉水从四周八方涌来,刹时覆盖了她的视野。
“我名叫,太一不聿。”
她在看美人的同时,对方也在无声地打量着她。
白发的妖怪,拢着薄弱的衣服,站在岸边探头探脑。
被如许的眼睛看着,让民气尖上像是被甚么悄悄挑逗了一下,带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愉悦感。
嗡的一声,唐玉笺脸上腾起一层薄红。
唐玉笺心口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你现在叫甚么名字?”美人问。
有人拍了拍她的背,捏住她的后颈,将她向上一提。
“……没人派我来。”
唐玉笺才反应过来,本身还挂在美人胸前。
唐玉笺想说是点化她的神仙,可又感觉没需求,“你当是就是吧。”
“谁派你来的?”
她见过很多美人,却向来没有一小我像如许,慵懒姝丽,美得乃至带了点进犯性。
那人斜倚在亭子的坐台上,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藕荷色斜襟薄纱仙裙,发间插着一支简朴的玉簪,没有过量的装潢,却显得格外清冷高雅。
说完后向下沉去,只暴露一双眼睛浮在水上,谨慎地盯着面前的人。
“没甚么……”
唐玉笺睁大了眼睛。
她赶紧后退着将人推开,视野却不谨慎落在美人被水冲散的胸口。
对方悄悄对她笑了一下,“扯谎。”
唐玉笺一贯吃软不吃硬,被对方轻飘飘地自报家门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想抱到甚么时候?”
沁血?
唐玉笺怔怔地看着她,脑海中就闪现出这几日在金光殿上听到的风言风语。
“玉笺……”
“看甚么呢?”
氛围俄然有些变了。
唐玉笺茫然,“我没被关过镇邪塔。”
白发如绸缎般飘散在水中,像散开的丝绸,随波轻摆。
唐玉笺身边仿佛又降下一道落水声,她被推挤的水流送向一旁,又被一只手勾住腰向上拉去。
偌大的温泉水潭,就只剩下他们两小我。
“你从镇邪塔里逃出来了?”
“我眼中点的是朱砂。”唐玉笺辩驳。